「是。」手下的人應聲找出一件披風搭在傅錦時身上。
阿三對記錄的小吏道:「記,自今日起,傅錦時與傅家一案再無關係。」
聞言傅錦時腳步一頓,隨後默不作聲扶著牆一步一個血腳印的往外走去。
她的速度極慢,扶著牆的手因用力指骨有些泛白,指尖血肉模糊,手背幾道鮮紅的傷口深可見骨。
「為了讓她堂堂正正走出去,日後不受詬病,應司印,你可真是煞費苦心。」詔獄外,秦頌錫望著傅錦時的背影,雙手環胸問道:「太子那裡,你用什麼還?」
應寒川負手而立,沒出聲,他在傅錦時踏出詔獄後也出來了。
他不出聲,秦頌錫還在繼續問,「你利用她除去齊鷹,就不怕她知道後恨你?」
應寒川沉默地望著傅錦時踏出北鎮撫司的大門,還是未出聲。
秦頌錫又問:「你命我們半點不徇私,就不怕她抗不過來?」
這一次應寒川垂眸回答了他,「她想報仇。」
秦頌錫見應寒川如此神情,便知他是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報仇有許多法子,你們卻都選這條路,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極少有人知道傅將軍夫人是當年應家丟失的嫡次女,應寒川是傅錦時的表兄。
「只有這條路是光明正大。」應寒川轉身。
秦頌錫跟在他身旁邊走邊道:「我還是要勸你,若日後你還想要傅姑娘認你這位兄長,還是早日與她將所有說清楚為好,她是個聰明人,早晚會查到到傅家一事有你插手。」
·
太子府。
「今日是刑罰最後一日了吧?」
褚暄停身著半束著發,懶洋洋坐在軟墊上餵魚。
這間屋子臨湖而建,他在這一處擺放了矮几和軟墊,矮几上擱著茶壺和點心,又在湖裡頭養了幾條錦鯉,沒事就坐著餵魚,一來他能撐死十幾條。
但他身體不好,如今只是初秋,他卻早早用上了大氅,時不時帶幾聲輕咳。
「是。」沉西抱著劍答道。
褚暄停有一搭沒一搭的朝湖中扔魚食,隨口問道:「你覺著這個傅四能不能扛過去?」
沉西道:「能。」
「嗯?」見他如此乾脆,褚暄停手上動作一停,撩起眼皮看他,「為何這般肯定?」
「陸家的刑訓逼供不比詔獄十八道酷刑仁慈多少。」說到這裡沉西一頓,抿唇又道:「而且殿下不選無用之人。」
褚暄停很受用這句話,他一邊繼續餵魚一邊問:「此話何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