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親口承認的話,你為何還要搭上自己?」傅錦時聽懂了褚暄停的意思,想要逼著凌安侯親口承認對衛家做下的事情,屆時聽到的人既有太子又有禁軍統領,即便沒有旁的證據但有他親口認下的話,也夠了,沒必要殺了凌安侯,把自己的路也斷了。
殺害一國侯爵,即便是為報仇,按照大瞿律法,也得發配邊境。
「留在京城有什麼好。」褚晝津手指輕點空杯,「父母兄弟姊妹皆不親近,喜歡的姑娘還嫁給旁人,朋友一個沒有,倒不如去那無人認知的地方,瀟灑自在。」
傅錦時承認這一瞬間對褚晝津生出了一絲同情,但轉瞬間又覺得褚晝津這樣的人恐怕並不想要旁人的同情,她斂了心緒,繼續說正事,「兩日後和七日後皆是霍屹川輪值南衙軍的時候,你選在哪日動手?」
「七日後。」褚晝津說:「等秦粱將卿世懷送進刑部大牢之後。」
傅錦時挑眉,「看來你也查到了秦粱與卿世懷之間的齟齬。」
「自然。」褚晝津往後一靠道:「我安插在秦粱府上的人來報,卿世懷昨日去見過秦粱,聯想到這幾日刑部傳出來的消息,不難想是為了何事。」說著他意味深長一笑,「但同時我還得知了一點不得了的消息。」
「卿世懷看似與秦粱統一戰線,實則步步算計秦粱,他以為自己成了,其實不然。」褚晝津想到狗咬狗的戲碼就覺得好笑,「秦粱是個沒良心的,怎麼會因為卿世懷幾句話就冒如此大的風險,如今指不定想著怎麼趁機將所有嫌疑全部推到卿世懷身上,說不準還要藉機將衛家一事也要引到他身上。」
他在查衛家一事,想必褚千堯早就告訴了秦粱,雖然此事時隔多年想要搜集證據很難,但若是捅到陛下那裡對如今的秦家來說十分不利,畢竟秦粱還不知道陛下已經知道了此事,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乾脆全甩到卿世懷身上。
「褚千堯知道你查到這麼多嗎?」傅錦時問褚晝津。
「不管他知不知道,他如今要靠我除了秦家,便不會動我。」褚晝津有恃無恐,「即便老四權衡之下要對我動手,陛下也不會允許,陛下想動秦雲陸三大家,傅家叛國一事將邊境切開了一道口子,但是要想真的除了三家,還需要旁的刀,而我便是對準秦家的那把刀。」
不過他比較疑惑的是,告訴陛下秦粱陷害衛家一事的是誰,先前他猜想過是褚暄停,畢竟當初此事還牽扯到廣瑛公主,他是知道這些年褚暄停也一直在追查此事的,但後來又覺得不對,褚暄停做事向來講求證據,沒有證據的事絕不會呈報給陛下,所以告知陛下的另有其人。
「褚千堯要除了秦家?」傅錦時皺眉思索,片刻後問道:「他要借秦家脫手酈幽?」
傅錦時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
如今他們查到的秦家與雲家皆與酈幽有牽扯,若是褚千堯要除掉秦家,便只有要與酈幽撇清關係這一點了。
「聰明啊。」褚晝津讚賞道:「冼家一事你們應當知道了,那你們定然也猜此事是雲家勾結酈幽所做。但趙國公顯然不是傻子,怎麼會將如此明顯的把柄送到你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