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你被皇后處處打壓,你不甘心,從而心生怨恨,想要我做皇帝,去爭一口氣。」褚祈年毫不留情地指出寧貴妃的想法,「你更多的為的是你自己做太后。」
寧貴妃被褚祈年戳破心思,也不覺難堪,她就知道他的兒子不是蠢貨,「你既然知道我處處遭受打壓,為何不聽母妃的,你難道想要母妃一輩子居於人下嗎?」
「比起這些,我更想要你活著!」褚祈年望著寧貴妃,「大哥登基,我們還有活路,四哥登基,我們只有死路!」
「為何不能是你?!」
「母妃,你還不明白。」褚祈年甚至不知道母妃哪裡來底氣與他們斗。
「大哥身中柯藍之毒,可他還是在先皇后去世謝皇后為繼後的情況下奪得了太子之位,你覺得他會輕易被四哥拉下來嗎?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扶清姐姐和傅錦時。」
「扶清姐姐這麼多年在外,你當真以為她只是去玩的嗎?整個大瞿哪個百姓不念著她與大哥的好?」
「再說傅錦時,永州四城唯一的活人,扛過詔獄十八道酷刑,秋狩之時化險為夷的同時還反手算計二哥,鄢陵公主一事,西延行搭上鄢陵公主的命去陷害她,她不還是照樣無事,甚至給大哥遞了一把刀,讓天楚不得不歸還甘、穆二城,還有秦家,母妃你覺得秦家一事傅錦時沒有插手嗎?」
褚祈年將這些事情一件件數給寧貴妃聽,「大哥身邊沒有一個簡單的人,連他身邊常帶著的幾名沉鐵衛,都各有各的能力。四哥能斗是因為他還有謝皇后,有謝家,我們呢?我們有什麼?你如何去同他們斗?」
「我知道他厲害,所以我與四皇子合作……」
「母妃。」寧貴妃還沒說完,便被褚祈年打斷了,「我倒寧願今日是你與大哥合作去害四哥。」
寧貴妃皺眉,褚祈年說:「你與大哥合作,大哥至少不會害你,可與四哥,便是與虎謀皮。」
「你以為我為何輕而易舉知曉了是你換的酒?」褚祈年聲音寒涼,「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是四哥用完便丟的棄子,他利用你把果酒換上烈酒,借著大哥酒醉將唯一可能解毒的傅錦時困在宮中,又將宮門的禁軍調走,五哥喊不開宮門,只能等死。」
「而歲愉姐姐死了,五哥一定會發瘋,五哥不是蠢人,一查便知此事有你參與,屆時你定然死在五哥手中,即便像昨夜這般運氣好,歲愉姐姐得救,那麼事後追查到你,謀害公主,雖然未遂,但你同樣會死,兩相區別只在於你死在誰手中。」
寧貴妃被褚祈年的話震在原地,她後知後覺地惶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以為她做得足夠隱秘,卻原來早已人盡皆知。
「母妃,你為何當初不聽我的收手,非要再插手這其中的事?」褚祈年的聲音低沉暗啞。
「我不甘心啊!」寧貴妃心中發顫,眼眶發紅,她望著褚祈年,知道自己被褚千堯算計,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她低低出聲,「我一輩子居於人下,我不想你也此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褚祈年見寧貴妃眼中含淚,心中內疚起來,他不該這樣吼他的母妃的,更不該去說那些重話,他上前跪在寧貴妃身前,「母妃,對不起……」
寧貴妃心中難受至極。
事情已然暴露,若是追究,她的下場不會好,但不能連累祈年,這樣想著她正要說些話交代褚祈年,卻見肅帝身邊的張公公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