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一事,他與傅錚的計劃泄露,他連應寒川都疑心過,卻唯獨沒有懷疑張慶全。張慶全自小便伺候他,他自認對他也不錯,實在想不出他為何這般作為。
他嘆了口氣,將密信放好,復又看起了摺子。
張公公很快將濃茶放了過來,囑咐道:「陛下,濃茶傷身,您這兩日又操勞過度,身子不好,太醫囑咐少飲。」
肅帝手下微頓,低低「嗯」了一聲,繼續批摺子,張公公便在一旁候著。
大約是安神香起了作用,即便是有濃茶,肅帝很快有了倦意。
張公公適時道:「陛下,夜深了,休息吧。」
肅帝捏了捏眉心,起身往內殿走去。
張公公小心地扶著肅帝到了裡面,又喊來了伺候的宮人,安頓著肅帝入眠。
很快,乾正殿內大部分燭火都熄了,只余了幾盞。
這是肅帝的習慣,若是殿內太亮,他難以睡下。
張公公待到肅帝睡了以後,便退到了外頭,今夜是他守夜。
他靠著一旁的柱子,也打了個盹。
半夜,順安別院。
「丁哥。」常樂小聲喊醒了丁由,「三更天了。」
丁由聽見常樂的聲音醒了過來,他使勁眨了眨眼,褪去了眼底的睏乏之色。
他看了眼天色,「你小子還挺準時。」
常樂嘿嘿笑了兩聲。
丁由掃了眼四周,發現眾人睡得很沉,不少人還有打鼾的聲音。
去把春喜和勝方喊起來。
常樂小心地起身,輕輕晃了晃後面的春喜和勝方。
「春哥,方哥。」
春喜與勝方也是這兩日同丁由混到一塊的人,其中春喜還是這順安別院管家的兒子,有了他在,丁由不費吹灰之力便知道了這處宅院哪裡放的好東西多。
白日里他還親自去那處踩過點了。
見他們二人醒了,丁由道:「走。」
他最開始還打算等幾日,利用白日的時間多踩幾處,後來被常樂那小子勸住了。
「丁哥,夜長夢多。」常樂說:「白興裕養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咱們畢竟身手不如他們,白日里又人多眼雜,太容易暴露了,不可貪心。」
丁由一想也是那麼回事,於是便定了今夜行動。
幾個人小心地跟著丁由起身,繞過熟睡的眾人,穿過此處安置災民的地方,去了另一處院子。
「春喜守著這處。」丁由指了一處被牆遮住的陰影,「有人來了,你便學咕咕叫聲。」
春喜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