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暄停沒有給出具體的數,而是道:「我在鄴城有處宅子,是從前去永州時所購,不若將它給你,抵作工錢如何?」
傅錦時沒想到褚暄停竟會直接給她宅子,心下一愣,又聽褚暄停說:「一直都有人打掃著,待到你回永州,便可直接入住。我先前給你的玉佩你拿著前去,劉叔認得。」
傅錦時垂眸,抬手拿起腰間玉佩,她注視片刻將其扯下,拿在手中摩挲著,「太子殿下可是忘了,傅家就在鄴城,我有落腳之處。」
「那處宅子地段好,若是賣了也能換不少錢。」褚暄停道:「你此番就要回永州了,我此次出來也沒帶多少錢,便用它抵吧。」
傅錦時笑了一聲,「殿下這塊玉佩應當也能值不少錢。」
褚暄停點頭,「是上好的和田玉。」
「那不知若是當了,當鋪掌柜是否也能拿著它隨意進出殿下的宅子?」傅錦時側頭,看向褚暄停。
褚暄停聽聞此話,知道傅錦時猜到了玉佩的用途,他失笑,「果然不該同你說太多。」
傅錦時將其放進了褚暄停手中,「殿下還真是捨得。」
褚暄停手心感受到玉佩的涼意,臉上笑意淡了些許。
這塊玉佩是直接代表他的身份的,拿著它,可以調動他手底下所有人,也可以隨意進出或者變賣他所有的產業。
他給傅錦時這塊玉佩其實是把自己的一切交到了她的手中。
此刻,傅錦時還給他,便是在拒絕了。
果然,下一刻他聽見傅錦時說:「殿下的玉佩太重,還是自己收好吧。」
褚暄停握緊玉佩,險些失態。
他第一次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想再送,卻知道,送不出去,可真要收回,他也不想。
他心中不可避免的湧上一陣酸澀。
「殿下若真要抵工錢,不若將頭上那根玉簪抵給我吧。」
就在褚暄停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然聽到傅錦時這句話,他下意識抬起頭來。
傅錦時說:「這根玉簪成色與手藝都好,想來值不少錢。」
「傅錦時,你可知……」
傅錦時打斷了他的話,笑道:「殿下可是捨不得?」
褚暄停看不分明傅錦時究竟是何意,在大瞿,若是男子向女子送玉簪,便是心悅之意,傅錦時這般要他的玉簪……
是知道還是不知?
他靜默良久,抬手取下玉簪,略微猶豫,還是交到了傅錦時手上。
傅錦時笑著接過,說:「既如此,我必定護殿下周全。這就下去警戒。」
她像是完全不知的樣子,起身下了馬車,徒留褚暄停坐在裡面胡思亂想。
而下了馬車的傅錦時握著那根簪子,臉上全然沒了方才的輕鬆。
她靠在馬車旁,垂眼看著玉簪。
玉簪瑩潤,觸手生涼,同褚暄停的氣質極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