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輕猶豫道:「前殿還在鬧著,我先去看一眼,再回來告訴你情況。」
晏伽攔住他:「不,先去做另一件事,再叫一個與你們年紀相仿的小狼來,男女都行,快。」
顧君輕懵懵懂懂哦了一聲,轉頭就要往外走,忽然頓住,疑惑回頭問道:「不對,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哪位?」
顧年遐:「讓你去你就去,他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
顧君輕又哦了一聲,徑直出門去了。晏伽把那個男人放到一旁,用被褥裹好,擰乾手邊的帕巾,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
顧年遐樂了兩聲:「我不知道啊。」
晏伽愕然抬頭:「那你就讓他去叫?你不怕我是綁架小狼崽兒賣到黑市上的嗎?」
顧年遐沒搭理這茬,抽出他手裡的毛巾,在男人臉上胡亂抹了兩下,越看越覺得不太對。這人出現在不周山上已經是很不尋常,再加上外面那群突然來鬧的靈修,一時也讓他對眼下的境況沒什麼頭緒。
正想著,顧君輕就從外面拉了位包子頭的姑娘來,看起來比他自個兒機靈多了。那姑娘先看到顧年遐,立即又注意到對方身旁站著的晏伽,警覺道:「怎麼回事,為何有外人在你寢殿?」
顧君輕道:「我知道,他這是要讓咱們來個瓮中捉鱉!年遐、邇卓,上!」
晏伽拳頭捏緊:「等一下小屁孩,誰是鱉啊?」
顧年遐把手裡的帕巾甩過去,毫不客氣道:「你腦袋真的壞掉了,顧君輕。別添亂,讓我聽邇卓說說外面是什麼情況。」
那包子頭的姑娘叫顧邇卓,是很正經的一頭小狼,長劍收在背後,腰背挺得筆直,懷疑的目光打量過晏伽:「這人連臉都不露,你帶他進來做什麼?」
顧年遐:「其餘暫且不論,他也是衝著三七坊滅門一事而來,但凌絕宗那群麻煩現在在外面堵著,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滾回自家山門。」
晏伽點頭道:「凌絕宗那些人,我熟得很,做事向來顧頭不顧尾。這樣,你們三個都跟我來,去會會凌絕宗。顧年遐,你先不要露面,等我安排。」
他說話時的語氣自帶不容置疑的氣場,警覺如顧邇卓,都被他一番話說得迷迷糊糊,再看自家少主也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最終也沒再說什麼:「好吧,我帶你們過去。」
離開寢殿前,顧年遐擔心男人醒了四處亂竄,特意給他加了道沉睡的咒文,若非施咒者主動解開,最少也得睡上三五天。
晏伽好奇道:「你還會這個?這條咒語倒是不難記,只是屬於古咒文的範疇,發音稍微不對就會反噬施咒者,其他人又解不了,搞不好會自己睡幾個月再醒來。」
至於晏伽為何對此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少年時在越陵山修行,彼時門派講學時用的學經捲軸是《瀛洲紀行》,晏伽偏反其道而行之,帶著一群同門琢磨學經中沒有教授的咒語,結果那次除了他,其他人全部念錯了咒語,致使越陵山停了半月的課,同門倒頭大睡,他則日日去長老那裡挨板子,被罵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