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遐和顧君輕都深知顧邇卓絕對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污,並且還會堅決阻止他們的荒謬行徑,顧君輕甚至想像得到,對方會怎樣擰著眉毛訓斥他們兩個。
「毫無少主的樣子!」顧君輕模仿顧邇卓的語氣,「年遐,你可知擅自偷盜是大罪!」
顧年遐往晏伽身後一蹦,雙手扒著對方的肩頭:「是他要喝的。」
晏伽一挑眉:「你少禍水東引,我是客人,我怎麼知道主人要帶我去偷自家的酒?」
顧年遐笑著剛要說話,忽然一個不小心,衣袖上的鈴鐺勾住了晏伽的面紗,猝不及防地一扯——
晏伽僵住了,想伸手去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顧年遐攀在晏伽肩頭,對方整張臉撞進他視線。下一刻,兩邊都沉默了,半晌沒動彈。
只不過小狼耳朵給嚇直了,耳廓的絨毛跟著一起抖來抖去,顯然很緊張。
晏伽趁勢發揮,陰惻惻道:「原本不打算暴露的,畢竟我也不想滅口無辜,現在倒是不得不如此了。」
顧君輕臉色煞白,抽出刀,一把扯過顧年遐,色厲內荏道:「你威脅誰啊!」
晏伽繼續嚇唬道:「一頭小狼崽兒能賣五千金,兩頭討價還價到一萬兩千金,正好,拿這筆錢做個生意,下半輩子吃穿不愁了。」
「賣他!」顧年遐將顧君輕往晏伽跟前一推,「他肉多,頂我兩個!」
顧君輕:「??你!」
晏伽趁亂把斗笠撿了起來,扣回頭上。他有些後怕,幸虧在場的沒別人,狼族一多半人都認得自己,這些小輩卻都沒見過他,就算被看到臉也不是什麼大事。
別說他死了三年,就是一百年,「晏伽」這名字都是個大麻煩。
「走吧。」晏伽掩上面紗,恢復了正經神色,「去偷酒喝。」
顧年遐正推著顧君輕有些嬰兒肥的臉,餘光瞥了一眼晏伽的背影,忽然覺得心底某個地方被針尖刺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想去捕撈那瞬間的感覺時,已經無跡可尋了。
對方的後背筆直、寬闊,但他沒來由覺得有些瘦削。
「對了,有件事問問你們。」晏伽說,「三七坊滅門,越陵山沒反應嗎?怎麼還輪到凌絕宗過來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