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遐適時地變回了小狼,被晏伽一把拎起來放到肩上,顯然不準備再和孫渠鶴糾纏下去。她眼見對方要走,立刻追上去攔:「等等,你……」
她話音未落,顧年遐突然睜開雙眼,雙眸化作狹長獸瞳與她對上目光:「退後。」
孫渠鶴只覺得腦海中頃刻間空白一片,未說完的話哽在喉嚨,竟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腳下也寸步難行,似是灌了千斤重。
晏伽立刻甩出雙刀,乘風而起,一轉眼便消失在了孫渠鶴面前。
孫渠鶴看著晏伽和顧年遐頭也不回地離去,才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剛才應該是被那個魔族的威懾定住了心神,以至於一時間沒來得及攔下兩人。
晏伽已經飛出去很遠,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只見綠洲如明珠般綴於深金的綢緞之上,離他的視線越來越遠,直到隱入雲中徹底看不見。
「你剛才反應很快嘛。」晏伽摸了摸顧年遐的頭頂,「這是你們北境狼族的那個什麼術來著……」
顧年遐有些畏高,埋頭在他頸窩裡,偷偷露出一隻眼睛往下看:「好高啊……你、你可得抓緊我。」
晏伽被他逗得笑出來,說:「你怕什麼?我御劍到處飛的時候,你還在地上搓泥巴玩兒呢。」
顧年遐反駁道:「我不玩兒泥巴。」
「你當然玩。」晏伽故意逗他,「你還光著屁股玩呢。」
「我沒有!」顧年遐急了,「你再說我咬你了!」
晏伽從容道:「可以啊,咬疼了一個不小心把你掉下去可別怪我。」
顧年遐低低哼了一句,把頭埋得更深,不吭聲了。
「行了,逗你玩的。」晏伽把他往上提了提,「不會把你丟下去的。」
顧年遐抬起頭,默默看了晏伽一會兒,問:「你為什麼這麼恨孫家人?發生了什麼?」
晏伽抿了抿嘴唇,放慢了御劍的速度,感受身旁流風掠過,胸中心緒萬千。
「你剛才是不是差一點就心軟告訴她了?」顧年遐又問,「我猜,她母親的死,和你說過的那場浩劫有關係。」
顧年遐很聰慧,一聽到孫渠鶴說六年前,就想到晏伽路上隨口跟他念叨過的事情,越陵山曾經有一場惡戰,距今也剛好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