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陵山數峰相連、奇峻陡峭,最高的窈竹峰古來便有「仰攀日月」之名,乃是掌門清修的寶地,因山高峰險,所以少有人去,落得清淨。
不過就算是其餘稍些遜色的山峰,也夠擅闖之人喝一壺了。
桑岱剛過了這處山頭,轉眼面前又是兩道巍巍高峰,如剪刀的雙刃般交錯,而中間只有上下兩條狹小的山隙,以肉眼觀之,自己是絕對飛不過去的。
「笨,躲開啊!!」
晏伽出聲提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桑岱眼睜睜看著山石迎面而來,他閉上眼,本能地向一邊躲開,竟然不偏不倚地從那幾乎半肩寬的縫隙中擠了過去。
晏伽目瞪口呆,抱著顧年遐從剪刀峰上越過,低頭一看,桑岱竟然還好端端站在劍上,速度絲毫不減,簡直令人咂舌。
桑岱劫後餘生,雙眼一動不動盯著前面,唯恐從哪裡再衝出一座山來,直接把自己拍成肉泥。
晏伽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四名巡山弟子咬得很緊,估計再過不久就真的要追上來了。
他順手捻了道傳聲咒,御劍飛速掠過孫渠鶴和桑岱身旁,將咒語拍在兩人身上。
「等過了前面那道峰谷,你們立刻向西,我來斷後。」
晏伽說罷,飛得慢了些,讓另外兩人先行飛過,自己則故意引那幾個巡山弟子到谷口上方,眼看著對方就要追到面前,忽然一抬手,口中快速念了幾遍聽不懂的咒法。
下一刻,谷口的幾道險峰竟然如春筍般拔地而起,巨響震天動地,速度之快,令那些巡山弟子根本來不及躲避。
晏伽看準時機,將手一勾,那幾人猛地懸停在空中,仿佛被什麼困住一般,饒是如何掙扎,都絲毫進退不得。
「這……這是什麼?」其中一人瞠目結舌道,「我入門三年,竟不知此處有這幾座活山。」
「你究竟是什麼人?!」對面向晏伽喝問道,「誰知用的哪家邪魔外道,難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晏伽拍拍手,心說這是你們祖師爺傳下來的搬山術,若非掌門及座下親傳弟子、還有鳴沙閣中那位長年累月不見人的主兒,是絕對不會知曉此法的。
他暗自替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向祖爺爺祖奶奶告了罪,才開口說道:「歇歇吧,學藝不精,技不如人,你們掙也掙不開的。我既然下了咒,你們就得老老實實等時辰到了自行解開。」
「休走!」
那幾名小弟子年輕氣盛,自然十分不服氣,然而除了怒喝之外,也束手無策了,只得眼睜睜看著那戴斗笠的狂徒御劍飄然而去,立時便不見了蹤影。
「壞了,他們是不是朝著窈竹峰去的?」一人冷汗涔涔道,「尊上他現下還沒回來,萬一被人壞了清修之地的布設,咱們是要被罰的!」
與此同時,已經飛出去二三里的晏伽摸了摸耳朵,笑道:「嗯,在他們身上留的傳音咒派上用場了,懷鈞眼下不在越陵山,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