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不了,你想喝的話就拿去喝吧。」
「哎呦,長夜漫漫,你不也睡不著?」
冷山看了眼牆上的鐘,九點二十分,說:「快十點了,我平常都這個點睡。」
他也沒說謊,在R市的大多數時間,他確實會在這個點睡上十幾分鐘,然後出任務。
「你這人怎麼這麼冷漠啊,你說你都三年沒回家了,在外面肯定混得很不容易吧?」女人嘗試和冷山推心置腹:「我知道,你們男人呢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但你現在都回家了呀,也該放下身上的擔子好好放鬆放鬆,不然會悶壞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女人拿著酒手舞足蹈:「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話呢我是亂說的哈,用在這兒合不合適我不知道,畢竟這是我腦子裡的全部知識了,但道理是這個道理!」
「你不喜歡喝酒呢,說不定是因為你沒朋友,咱們草原上的男兒哪有不喜歡喝酒的呀?」
「今天不是有我陪著你嘛,和朋友喝酒聊天的感覺很好的。」「來嘛,試試?」
女人沒有被冷山的再三拒絕澆滅熱情,反而極其自然地大方勸說冷山。
興許是『朋友』這個詞對於冷山來說太過珍貴陌生,不免讓他嚮往,也或許是這三年來太過壓抑,冷山被女人熱情豪邁的個性影響,他唇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揚,半晌,他終於輕快地答道:「那先說好,我酒量不佳,只喝一點。」
女人見冷山答應下來,眼睛笑得都彎了:「好嘞,我保證不灌你!」
「我們去陽台上喝吧!」女人說:「晚上外面涼快,吹著風可舒服哩。」
「好。」
冷山搬了兩把藤椅到陽台,他們各自坐在椅子上,萬頃星河高懸天際,無垠的原野漆黑如墨,沒有一點城市裡的喧囂與燈火,時有螢火在身邊環繞,是除月色外,唯一的光源,草原上的夜風時而凜冽時而溫馴,驚蟄之後,溫度卻是十分適宜的,並不會讓人覺得寒冷。
確實是挺不錯的體驗,冷山想,他隨意伸手撈了一把螢火,恰巧有一隻螢火被關在了掌心,他緩緩打開手掌,看著那隻螢火似乎停在了手心裡,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被悶壞了。
冷山是想留住這一點光亮的,須臾,他卻還是將手徹底攤開朝空中送了送,螢火再度起飛,很快隱沒進叢林中。
「乾杯!」女人將碗遞到冷山面前。
「叮—」兩隻瓷碗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冷山斯文地泯了一口,舉碗朝女人禮貌示意。
女人瞪大眼睛瞥了冷山一眼,道:「你養魚啊?」緊接著,英姿颯爽地仰起頭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你是我見過喝酒最小氣的草原男兒!」
冷山被女人這副樣子逗笑了,他道:「我酒量確實不太好。」
「害,沒事兒,我開個玩笑,說好不灌你的。」女人說:「你看著比我還小几歲呢,我不欺負你。」
冷山自然而然牽著唇角:「那好。」他拿起地上的酒,給女人碗裡重新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