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榆沒忍住嘴角上揚。
枕水山房臨近郊區,開回市里要半個多小時。
程桑榆有心要跟郁野聊聊天,但很快在微微的晃動里睡著了。
睜眼的時候,已經在泊月公館的地下車庫。
駕駛室寂靜昏暗,儀錶盤都熄滅了。
郁野抱著手臂,目光沒什麼焦點地望著車窗外。
等得很耐心。
好像就這麼等下去也沒關係。
程桑榆靜默地注視他許久,心裡被一種難言的情緒填滿,像是加了檸檬的溫水,又暖又漲又酸澀。
「郁野。」
郁野轉過臉。
程桑榆坐直,手掌撐在排檔上,朝他傾身。
一隻手揪住了他的領帶,頓了一下,抬眼,直勾勾地盯住他,輕聲說:「我酒已經醒了。」
她清楚看見,郁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她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停頓數秒,往上找到他的唇。
溫熱呼吸停在他嘴唇上方,卻遲遲不落下去。
他喉結再次微微滾動。
片刻,她呼吸偏轉了一下,舌尖輕舔過他嘴角的血痕,「疼嗎?」
「不疼。」
尾音被吞沒。
郁野起初只想正常地回應,可程桑榆的這個吻,明顯是衝著撩撥他的心火而去的。她退遠,把舌尖探出來一點,等他忍不住主動湊近去銜咬,又倏地往後躲。
兩次下來,郁野直接伸手,一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更近地摟向自己,另只手捧住她的側臉,固定住不讓她再閃躲。
緞面長裙如同第二層皮膚,緊緊貼在她身上,滑膩而柔軟。
他手掌從腰側逡巡而上,很快將其揉出一片片的褶皺。
排擋隔開了兩人,實在難以施展。
程桑榆心臟快速跳動,快要從喉嚨里蹦出來,非常艱難地從郁野的攻勢里奪回一口氧氣,輕推了他腦袋一下,把頭低下去,靠在他的肩膀上。
「……現在呢?」
「什麼?」郁野啞聲問。
「想跟我做嗎?」
郁野呼吸滯了滯。
片刻,他才低聲說:「……你喜歡我嗎?」
「喜歡才能做?」
「對。」
車廂里安靜極了,對話夾雜在仍未平息的微喘里,幾如耳語。
程桑榆忍不住笑:「……你覺得我不喜歡你嗎?」
「我自己感覺的不算,我要聽你親口說。」
程桑榆笑著抬起臉,「你這麼聰明,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我會回應,除了喜歡你,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只是那個時候喜歡的程度,沒有你那樣深,明白了嗎?」
「現在變深了嗎?」
「當然。」
「多深?」
「那得你自己試。」
郁野瞬間面紅耳赤。
程桑榆故意笑出聲,伸手去揉他的耳朵,「怎麼回事啊,這麼容易就紅了,我也沒說什麼呀。」
郁野腦袋往後仰,無奈:「……遲早被你玩死。」
「我怎麼可能捨得。」程桑榆笑,「你家裡有那個嗎?」
「什麼……」郁野反應了一下,「怎麼可能會有。」
「那去買一下?」程桑榆歪頭,「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去也行。」
「……」
「當然,你覺得還太早了,想要慢一點的話也可以。都由你決定,好嗎?」
郁野慶幸她不是個壞人,不然自己真能被她玩得渣都不剩。
「你先上去吧。密碼沒改。」郁野伸手,按下她那邊的安全帶,瞥她,故意問,「不會沒記住吧?」
「……瞧不起誰的記憶力。」
郁野勾了勾嘴角。
「你不怕我跑了啊?」程桑榆繼續逗。
「你想跑就跑。」頓一下,「明早去你家把你抓回來。」
程桑榆笑得肩膀亂顫。
程桑榆拉開車門下了車,郁野重新把車啟動。外面在下雨,便利店在一公里外,開車更方便。
乘電梯上樓,輸密碼打開門,阿加莎先撲上來。
程桑榆陪著它玩了會兒,起身去冰箱裡拿了瓶水,喝過之後,打算先去洗澡。
她沒帶換洗衣服。
思考一瞬,往郁野的臥室走去。
他都做過那麼多次沒邊界感的事,她偶爾做一次,很公平。
郁野在便利店裡買齊東西,開車返回泊月公館。
指紋解鎖打開門,穿過玄關,往裡一瞥,一下頓住。
客廳的頂燈關了,只亮著一旁的落地燈,電視裡在放最近熱播的某部電視劇。
程桑榆屈腿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