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轉身走了出去。
元和幸子的手下意識地放在了胸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月亮不知何時藏入了雲層,缺少月光的照亮房間顯得越發黑暗了。
元和幸子在床頭坐下,她鬼使神差地拉開了右側床頭櫃下方的抽屜,一伸手摸到了一直閒置在哪裡的手電。元和幸子很快就被這個意外的發現嚇住了,她的內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有力地攥住,是巧合嗎?是,應該是她隨意拉開了抽屜,可是她怎麼會想到這裡有手電?怎麼會一下就摸到了藏在角落中的手電?元和幸子用力咬著唇。
張揚的聲音從樓下客廳傳來:「應該是停電了!」
元和幸子沒有說話,她明顯被自己剛才的舉動給嚇住了。
張揚關切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幸子?幸子?你有沒有事?」
元和幸子道:「沒事……」她的聲音虛弱無力。
因為相隔遙遠,張大官人並沒有聽出什麼異樣,他笑道:「你等等,我去廚房找應急燈和蠟燭。」
元和幸子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廚房的畫面,應急燈……應該放在左手第二個吊櫃中……她失魂落魄地扔下手燈,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頭,揉搓著自己的秀髮,不可能,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她產生的幻覺。
張大官人走入廚房內,他在左手第二個吊櫃中找到了應急燈,可是打開之後才發現已經沒電了,他找到了蠟燭和火柴,點燃蠟燭,蠟燭的光芒將室內照亮。
張揚道:「幸子!我找到蠟燭了!」他拿著蠟燭上樓的時候,電力卻又突然恢復了。張大官人搖了搖頭,吹滅了蠟燭,回到了顧佳彤的房間內。
看到元和幸子坐在床上,雙手握著手電筒呆呆出神。
張揚走到近前低聲道:「幸子,你怎麼了?」
元和幸子道:「張揚,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電燈又熄滅了。
張大官人苦笑道:「靠,這供電局怎麼回事兒?跟我開玩笑嗎?」幸好他將蠟燭帶來了,正準備點燃蠟燭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煤氣味道,張揚皺了皺眉頭,奇怪,剛剛他去廚房的時候並沒有聞到這種味道,自己也沒有去碰煤氣閥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敢貿然點燃蠟燭,如果真的是煤氣泄漏,遇到明火極有可能引發爆炸,張大官人低聲道:「不要動,你聞聞,是不是有股煤氣的味道?」
元和幸子的嗅覺不如張揚敏銳,經他提醒方才覺察到空氣中果然有股淡淡的煤氣味道。她低聲道:「是,我也聞到了!」就在此時,聽到玻璃破裂的聲音,聲音從樓下傳來,張大官人的感知力超強,雖然相隔遙遠,仍然準確判斷出進入室內的是一個圓球狀的東西,在地上翻滾了數下。
張揚驚呼道:「不好!」他抓起元和幸子的手臂,將她抱在懷中,然後以驚人的速度向窗口衝去,張揚的身體還沒有撞擊到玻璃窗上,驚天動地的爆炸便自下而上發生了,一顆手雷在廚房內爆炸,煤氣遇火之後,繼而引發了威力更為龐大的二次爆炸。
三層別墅在火光沖天中轟然倒塌,磚石四散飛出,玻璃的碎片到處飛射,張大官人以自己的身體護衛住元和幸子,爆炸掀起的驚天氣浪,宛如一隻無形的巨掌劈打在張揚的後背,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張揚和元和幸子遠遠拋了出去。
兩人相擁在一起,在火光和氣浪中翻騰落下。他們的身體被拋入了前方的游泳池,爆炸引起的火焰籠罩在游泳池上方,火光將水下的景物映射得通明一片,他們看到彼此蒼白的面孔,張揚仍然緊擁著元和幸子的嬌軀,他低下頭去,將一口空氣度入元和幸子的口中。
這一幕他們並不陌生,在北港附近的海面上曾經遭遇過一場襲擊。元和幸子望著張揚,她的眼圈紅了。
張大官人並沒有看到,元和幸子不斷湧出的熱淚,因為她的淚水剛剛流出就已經融入水裡。
雖然身在水下,張揚卻能夠洞察到上面的情景,他聽到腳步聲正在飛快地向泳池靠近,六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日本忍者瞬間出現在泳池的邊緣,尚未熄滅的火焰很好的隱藏住張揚和元和幸子的行藏。
六名忍者端起弩箭,警惕地瞄準了泳池的水面。
其中一人掏出一顆手雷向泳池中扔了下去。
蓬!地一聲巨響,爆炸引起的水柱沖天而起,水柱升騰到半空中的時候,卻突然炸裂開來,張大官人的懷抱元和幸子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半空之中,他將元和幸子拋出戰圈,與此同時,左手的一塊玻璃投擲出去。
六名日本忍者幾乎在同時扣動弩箭的扳機,六支弩箭全都瞄準了中心的張揚,以驚人的速度撕裂了暗夜中的空氣,帶著六道強橫霸道的殺機射向張揚。
張揚投擲出玻璃的力量遠遠超過機弩,鋒利的玻璃準確無誤地插入一名忍者的右目,從他的右目之中深貫入腦,那忍者慘叫一聲,哀嚎著倒入泳池之中。
張揚的身體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旋轉向上,倏然上升的高度讓他成功避過了六支志在必得的弩箭,六支弩箭幾乎在同一時刻集結在中心,鏃尖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鳴響,然後抵消了彼此的力量,紛紛落入泳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