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斷她，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手背，柔聲開口。
quot這次不會像上次那樣麻煩。quot
林星野抿了抿唇。
quot我可以幫忙的。quot
她固執地說：quot至少讓我出庭作證，還有分析藥劑成分...quot
quot林星野。quot
他忽然連名帶姓地叫她，黑眸沉沉，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quot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傷。quot
病房一時安靜。
窗外偶爾傳來遠處鞭炮的悶響，提醒著這是本該團圓的新年。
林星野突然想起那個夢…
夢裡外婆背對著她越走越遠，任憑她怎麼喊都不回頭。
quot對…外婆…quot
她猛地直起身，牽動傷口疼得quot嘶quot了一聲。
quot我的手機呢？quot
厲瀛舟皺眉按住她肩膀，輕輕皺起了眉，示意她不要亂動。
quot壞了。quot
他從抽屜取出新手機遞過去，繼續開口說道：quot卡已經補辦好了。quot
她急忙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滑動。
正想著撥通過去，低頭一看自己還穿著病號服，又問他要了一件外套披在外面。
等給她穿好外套，厲瀛舟這才起身去洗手池洗蘋果，水流聲掩蓋不住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quot別告訴他們我受傷的事。quot
她頭也不抬地說，手指已經點開了視頻通話界面。
視頻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外公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是陌生的酒店房間，燈光調得很暗。
quot小野？quot
外公的聲音有些啞，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些疲憊，卻強撐著眼皮微笑。
quot怎麼這個點打來？quot
林星野迅速掃視畫面…
依然只有外公一個人。
她強迫自己揚起笑臉，心裡升起了一絲慌亂。
聽厲瀛舟說，在自己昏迷的這幾天裡，外公只有大年初一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
quot想你們了呀，你們吃飯了嗎？外婆呢？quot
quot吃了吃了。quot
外公的視線微微游移，揚起一抹慈愛的笑容。
quot剛你外婆吃完飯就出去了，等她有空…quot
quot我要見外婆。quot她突然打斷。
水流聲戛然而止。
厲瀛舟拿著削好的蘋果站在洗手間門口，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垂落。
屏幕里外公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quot她出去了…quot
quot現在下去喊她。quot
林星野聲音發抖，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這麼慌亂。
quot就現在。quot
屏幕里，外公的表情明顯僵了一瞬，皺紋間滲出細密的汗珠。
quot小野，你外婆手機沒帶，等她回來我讓他給你回復。quot
quot那就下去找她啊！找酒店查監控…quot
林星野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傷口崩裂的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quot我等著。quot
外公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鏡頭突然劇烈晃動。
畫面邊緣閃過蒼白的牆面、金屬輸液架、以及…
心電監護儀的半截屏幕。
林星野的呼吸驟然停滯，慌亂的心涼了半截，這些東西作為醫生的她再熟悉不過了。
quot這是…在哪家醫院？quot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外公的身影僵在畫面中央，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她面前顯露出頹然。
他緩緩坐倒在椅子上，布滿老繭的手抹了把臉。
quot雲城...軍區總院。quot
話落，林星野一怔眼裡划過不可思議，原來他們一直在唬自己。
也許只有厲瀛舟派人帶他們旅遊那段時間在國外，其餘時間外婆一直在接受治療。
鏡頭翻轉，病床上的外婆映入眼帘。
她比上次視頻時瘦了許多，曾經豐潤的臉頰凹陷下去，氧氣管勒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兩道刺目的紅痕。
最可怕的是她的手臂…
淡青色的血管周圍布滿針孔，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泛著詭異的紫斑。
quot去年確診的。quot
外公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當兵這麼多年，即使再大的危險再大的事情，都沒讓他皺過眉。
quot基因突變引發的線粒體溶解症，全球不到二十例...quot=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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