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被問得耳根微熱。哄孩子似的拍拍他:「……想,可以了吧?」
頓了頓,青年又補充道:「你第一次出這麼久的遠門,師父當然會想。好了,現在睡覺。」
岳寂得了想聽的答案,彎唇親了他一口。
隱約間,戚清嗅到一絲極淡的血腥氣。
——有傷?
他心裡一緊,不動聲色地搭上岳寂手腕,剛想送入靈力,熟料這人卻反握住他的手,直接吃掉了那一點靈力。
「你是不是受傷了?」戚清皺眉問他。
岳寂笑笑:「我沒事。」
戚清哪裡肯信,想直接探查一番,無意間一低頭,忽然發現自己握著的這截手腕……怎麼這麼黑?
雖然他知道自己膚色偏白,但跟岳寂這截手腕一比,就像他的手被襯在了一團墨上。
他愣了愣,忍不住仔細摸了下,確實是手腕沒錯。
——一定是他睡出幻覺了。
戚清倒吸一口涼氣,岳寂卻倏忽收回手,睜眼的剎那,眸子裡閃過金色:「師父還不歇息?」
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又飄了過來,朦朦朧朧地鑽進戚清的鼻腔。
他推了推岳寂:「起來。」
岳寂裝作沒聽見。
戚清從被窩裡掏出他的手腕,想看個究竟,這次扯出來的倒是正常膚色,但其他地方……似乎更黑了點。
什麼情況?他這麼大一個徒弟掉色了?
他看得茫然又震驚,伸手去扒拉那些發黑的部位,不知碰到了哪裡,岳寂突然眯起眼睛,猛地抓住他的手,眼下亮起了紅紋。
——岳寂絕對出了問題!
戚清看見他的金瞳不算太擔心,唯獨紅紋出現的幾次,他都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於是果斷停了手:「還說你沒事!」
岳寂嘆了口氣:「真沒事。」
他意有所指地摩挲著戚清的掌心,金眸像某種野獸,在他身上流連:「就是出了點小狀況,還控制得住。師父要是不放心……」
他壓低聲音,意有所指道:「不如親自幫我疏導?」
戚清給他噎了一下。
旋即惱怒地把人按回被子裡:「睡覺!」
別以為他不知道疏導指的是什麼!
岳寂心滿意足地摟住他,發出一聲含糊的笑,呼吸很快再度勻長。
戚清嘴上說得乾脆,心裡卻始終記掛著岳寂可能存在的傷勢,一晚上沒怎麼睡著,總覺得哪裡透著古怪。
除了有金瞳、紅紋,岳寂現在還會掉色了?
不知想了多久,外面天蒙蒙亮起,他側頭朝枕邊人看去。
岳寂睡得正熟,活似一百年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似的,神情舒展,眼下紅紋早已褪去,皮膚也變回了正常的顏色,仿佛幾個時辰前的黑色是他的幻覺。
……或許不是幻覺。
戚清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那種詭異的黑色,他可能……曾經在哪裡見過?
某個畫面如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還沒等他抓住就消失不見,戚清蹙眉回想著,悄悄挑開了岳寂的衣襟。
「師父就這麼想我?」
岳寂含笑的嗓音猝不及防響起。
這人不知何時醒了,非但不躲,反而興味地側過腦袋,好讓他的動作更順手。
「你別鬧了。」戚清正色道:「到底傷在哪裡?一點也不肯叫我知道,是不是很嚴重?是在路上出的問題,還是……」
青年想到什麼,手指一緊:「難道是火蓮的後遺症?」
見他還要再亂猜,岳寂直接坐起了身子,利落地扯去了上衣。
介乎青年和男人之間的身軀展露在黯淡晨光里,肩寬腰窄,每一寸都蓄勢待發。
岳寂故意拉著戚清的手按在自己身上,繃緊了肌肉線條,湊近了些,用溫暖的皮肉燙著戚清的掌心。
「來吧,檢查一下?」他意味深長地問。
這具身體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充滿侵略性,掌心隱隱能感覺到血脈跳動。戚清強作鎮定,掃視了幾眼,沒有看到傷痕,昨晚那些異常也盡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