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五秒變成了一分鐘?!
戚清猛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亮了起來。
——一張更比六張強,難怪價格貴了一倍!
他在心裡快速盤算,生死關頭,這一分鐘能發揮出的效果怕是比原先六張不停歇使用好多了,能創造的轉機難以估量,無論是絕地反擊還是趁機脫身都綽綽有餘!
——行吧,這次就暫時原諒系統了。
戚清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嘴上卻仍不饒人:「早說清楚不就好了,啞巴做什麼設計。」
他一邊嘀咕,一邊順手買了個盲盒。
裡面會開出什麼呢?
系統也沒說召喚的是活物還是死物,動物還是花花草草……總不能什麼都能召喚吧?
戚清盯著憑空出現在手裡的巴掌大小的盒子,沉思半晌,終於動了動手指。
要是開出來一堆小垃圾,他就……就繼續投訴系統!
青年謹慎地點下了打開按鈕。
白光一閃而過,他的掌心多了個眼熟的小人偶。
小人偶呆呆地坐在他手上,似乎還沒搞明白怎麼突然到了這裡,等感應到熟悉的氣息,馬上活了過來,朝他揮舞起了小手。
「……」
一言難盡。
戚清面無表情地用食指推開它:「你來湊什麼熱鬧?」
五十積分,就召出了這玩意兒?
看看身體的毛刺,似乎還不是被幾個小孩拿去玩的那隻。
「岳寂那混帳到底搞了多少只這種小玩意……」
小人偶靈活地蹦躂幾下,穩穩跳到他肩頭,像找到歸宿般扒拉住他衣裳坐穩,說什麼都不肯下去。
戚清試著拽了拽被它緊抱的手指,嫌棄了半晌,揚眉道:「罷了,既然要待著,就好好待到岳寂回來,懂嗎?」
小人偶乖乖點了點頭。
……
倒懸天頂。
濃稠的魔氣與陰氣交織,氛圍陰沉到了極致,仿佛凝成了實質。
列座鴉雀無聲,族老們面色漠然,魔將個個甲冑森然,神情嚴肅,就連素來輕佻的幾個公子也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氣勢,整個天頂都籠罩在魔君的威壓之中。
但在這樣令人窒息的場合里,末尾的黑衣青年卻低垂著眼睫,用袖子遮住了懷中動靜。
岳寂看似恭敬聆聽主座人的長篇大論,藏在案幾下的兩隻小黑手正專心致志地雕刻著一隻小人偶。
「岳寂。」魔君冷不防點了他的名字。
他眯起眼,不悅道:「本君方才所說,你可聽清了?」
黑衣青年不慌不忙地收起小黑手,抬眼時神色如常:「是,屬下已清點完蜃族可出魂淵的名單,隨時可供主上查閱。」
待魔君移開視線,他不動聲色地垂首,準備繼續雕刻。
這一低頭,黑衣青年忽然一愣。
懷裡空空如也。
剛剛還在雕刻的小人偶……不見了?
……
眼看燈火又要搖曳欲滅,戚清不得不再次挑亮燈芯。
肩頭的小人偶已困得東倒西歪,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撞著他的肩膀。
「魔族到底在搞什麼,有完沒完?」他忍不住抱怨。
再等下去都要石化了,戚清正想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忽然聽見房門發出細微響動,冷風悄然從外面侵入進來。
他轉頭,只見身形高挑的黑衣青年輕手輕腳合上了門,抬眼對他笑:「師父久等了?」
岳寂披著霜風,從陰沉沉的天色里歸來,身上儘是寒氣。
「喲,大忙人回來了。」
戚清還沒說完,對方就利落地將外袍一脫,靈力流轉間,周身寒氣盡褪。下一刻,溫熱的懷抱已經將他整個裹住,那人還故意在他頸窩蹭了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師父這次可有想我?」岳寂含笑問。
戚清簡直哭笑不得:「這才多久?」
面前人才不管這麼多,半推半抱地把人往床邊鬧騰去,理直氣壯地追問:「想不想?到底想不想?」
小人偶睡得正香,被擠了幾下,茫然地坐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岳寂拎到面前,匪夷所思道:「這東西怎麼會在師父這兒?」
戚清面不改色:「自己跑來的。」
「嗯?」岳寂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隨手將小人偶往旁邊一拋,似笑非笑:「倒是比我還心急。」
「胡說什麼。」戚清連忙用靈力托住小人偶,把它放到桌上,才轉回來和岳寂對視。
他壓低聲音:「耽誤這麼久,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魔族先前說「赴會」,魔君自然不會無緣無故開會——除非是要準備幹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