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的電話呀?」
「燕深,說是叫我們兩個晚上去他家吃飯。」
「外面這麼大學,我不想去。」季唯意裹緊身上的毯子,她真的越開越怕冷了。
明明屋子裡燒得旺旺的,還有地暖,可她就像是在冰窖里一樣,永遠怕冷。
見她裹緊毯子的動作,季聞述走過來,因為著急,險些將自己絆倒。
季唯意笑著拉過他的手:「你慢點呀,急什麼。」
將她的手握在手裡,季聞述滿眼心疼:「怎麼這麼涼?是不是溫度不夠高?我去調高一點。」
「不用啦。」
季唯意扯住他,靠上他:「你給我暖暖就好了。」
兩人重新靠在一起,季聞述身上熱得就像個火爐,整個家裡他穿著短袖,季唯意穿著長襖,兩人就這麼一夏一冬,過完了半個冬天。
安靜中,季唯意忽然道:「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活不長啦?」
「......」
見他沒反應,季唯意知道,他心裡又不好受了,笑道:「幹嘛呀,每次說這個話題你都這樣,說話呀。」
「不想說話。」
季聞述盤腿坐在一邊,氣鼓鼓的,還不忘握著她的手,給她暖手。
「噗。」
被他這樣子逗笑,季唯意笑地後仰,險些喘不過氣。
「你生氣的時候像個小雞,圓鼓鼓的。」
末了,她又戳了戳他:「你笑呀,幹嘛生氣嘛,我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看開嘛,看淡生死,看淡一切,你幹嘛又這樣捏?」
她說著掰過季聞述的臉,搓了搓:「嘿嘿,不要生氣啦,笑一個。」
就這他手的弧度,季聞述勉為其難笑了下,季唯意這才滿意。
重新靠著她坐回去,季唯意嘆了口氣:「總要經歷的,但我寧願我自私一點,我先走,好不好?」
「如果以後的生活里沒有你,我不知道我該怎麼活下去。」
眼淚蓄滿眼眶,她倔強著不想眨眼,不想讓眼淚留下來,更不想和季聞述分開。
這幾十年的生活,或許對一些家庭來說,早就受夠了,煩夠了,但她就是覺得不夠,她還沒和季聞述過夠,還想再來個幾十年,幾百年,永遠都過不夠。
季聞述當初聽到季唯意這番言論的時候還笑她,現在卻在她提生死的時候一個人生悶氣,什麼人呀。.
眼淚被指腹擦去,季唯意看他,這才發現季聞述竟是也哭了,一時愣神。
「你怎麼哭了?別哭呀。」
季聞述擦著她的眼淚,結果自己越流越多,兩個人就給對方擦著眼淚,然後對視,一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