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在西藏的無法接通,這回又變成了撥通卻無人接聽。一瞬間奔波的疲累像是烏泱泱的潮水倒灌一般,全襲上頭頂,蓋住了日頭。
楚涼喘一口粗氣正想罵娘,轉頭瞥見一個高挑的黑色人影站在遠處角落的承重柱旁。人影身前是一輛綠色的保時捷,不僅影子眼熟,車子也很眼熟。
那人也看到他了,目光透過壓低的黑色帽檐望過來,震驚的停頓和僵硬的身體直比楚涼更誇張。
驀然回首,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
ldquo景陶!rdquo
楚涼再也忍不住了,四肢百骸都像重新蓄滿了電,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幾乎是間不容瞬。
力道之大都快將人撲到了。
ldquo景陶!你去哪了!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rdquo
兩人撞在一起,景陶接住楚涼,那熟悉的感覺令兩人都想哭。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什麼?rdquo楚涼胸腔早就憋著一股無名火,左右鼻子也紅了,便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垮著臉道,ldquo你是不是躲著我?為什麼,就因為他們說的解約合同要避嫌?你避我的嫌嗎?rdquo
ldquo上次掛斷了那通好不容易的長途電話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一條微信一個簡訊都沒有吧!你都能回公司,找我一下很費勁嗎?rdquo
ldquo是!我跟盧曉敏談過影視授權合同,但是我從來沒想過也沒有理由離開我們的工作室。跟你在一起,不管你騙我也好,欺負我也好,總是開心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分開。rdquo
ldquo你不在的時候,我也總是想你helliphelliprdquo
楚涼緊張的聲音都顫抖了,只是將心裡話不管不顧說了一通,就像肩膀上的重擔全甩了下來。
景陶戴著帽子和口罩,只能看到他清透水亮的眼睛,單就這一雙眼睛已讓他很是思念,更遑論那眸底不知從何多出的淡淡憂鬱了。
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
景陶剛想開口,楚涼的眉頭皺的更緊,兇惡的打斷了:
ldquo你要是還糾結合同的事情,不相信我的話就別說了。rdquo
ldquo不是。我一回來就去看你了。早上的時候helliphellip你在拍花絮,我看你手上沒有戴戒指helliphelliprdquo
景陶摸了下自己的戒指,再抬頭時楚涼已經扯開了領子,露出了白皙的鎖骨和一條銀白色的金屬鏈子,鏈子正中間的墜子正是紅鑽對戒的另一枚。
ldquo怎麼?rdquo楚涼不高興的甩了甩,ldquo我聽他們說這玩意挺貴的,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生怕哪天拍戲不小心搞丟了就戴在脖子上了。rdquo
景陶靜靜望著他,良久沒說話,那是一種楚涼從來沒見過的沉寂深淵。仿佛任何龍捲巨浪都不能在這厚重的不可見底的海淵翻起一丁點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