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把醫用箱打開,放他腿上,讓他抱著。
他用好手扶著,一雙眼卻靜靜地看著周粥,看她微微俯身,專注地為自己處理傷口。
她的手指細長靈活,揭開那層舊紗布時,乾涸粘稠的血跟皮肉分離,他絲毫感受不到疼痛,看到她蹙了下眉,還心花怒放一般。
他已經有五天沒跟她有任何肢體接觸,有兩整天甚至沒能親眼看到她。
她此刻在他手上的每一個動作都令他內心興奮不已,不經意間,在她的指尖觸碰到顧晨肌膚的一瞬間,劇烈跳動的心臟像被猛地攥住,在她手腕因為需要著力、而跟他紋著梵文紋身的部位完全貼合的時候,與那隻手同側的半邊身子都變的麻木,脈搏聲震耳欲聾。
他不動聲色的神情下是熱血沸騰。
戒不了她,想靠近她,重新擁有她。
他要麼吃掉她,要麼被她吃掉。
這就是他倆之間的鐵律。
而此時周粥的內心。
風~平~浪~靜~
一邊熟練地操作著,一邊欣賞著自己完美的手工活。
她帶著幾分自得說道,「我說了,我手活兒很好吧。」
要是不進娛樂圈,她有可能會當一名符文師。
顧晨微微挑眉,語調曖昧地回應,「哦……你指的是哪種活兒?」
周粥迅速抬眼,瞪著顧晨。
紗布系扣收緊的最後一下,稍稍用了些力道。
「老闆,你在調戲自己前妻啊。」
在看到顧晨眉心不受控的跳動一下後,她鬆了手。
懶得再理他,別過頭去整理醫用箱,臉頰漫上的紅暈也逐漸褪下。
顧晨皺眉並不是因為疼,而是『前妻』這兩個字。
神情陡然嚴肅,他凝視著周粥,一字一頓地說,「現在還不是。」
周粥朝他抬了下眼。
他頓了頓,藏好狼子野心,用平日開會時那種頗有說服力的口吻,「粥粥,我們跟其他人不一樣,我們有感情,有女兒,且沒有原則問題的過錯方,同意考慮離婚的事,不是我不愛你了,原因恰恰相反,你應該知道,所以就算我們在考慮離婚,也不用針鋒相對,還應該繼續互敬互愛,參與彼此最重要的節日,成為彼此最親近的家人,永遠不變,超過其他任何人……」
車外的人看不到車內的情況,但越是這樣,越非常好奇。
沈嘉喬疑惑問道,「躍躍,他倆這是和好了嗎?」
陸馳躍嘴角勾一抹邪笑,「那倒不是,只是我兄弟聽了我的課現在決定要改變……」
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自己要說漏嘴。
心裡「咯噔」一下。
沈嘉喬追問道,「課?什麼課?」
可不能讓寶寶知道他在上戀愛課!
想想都想哭!
他擺了擺手,打著哈哈道,「啊,投資課,你不感興趣的那種。」
沈嘉喬心裡想著一會兒的飯局,沒細想。
不過就算她往細了想,也很難想像到。
海市這兩位赫赫有名的爺,為了她和她閨蜜,正在苦心鑽研戀愛情商課。
她家的憨寶就算了。
就連年少就被稱作天才的某娛公司老闆,也在刻苦用功!
車門突然開啟,周粥長腿邁下車。
陸馳躍和沈嘉喬沒來得及躲,兩個人直挺挺杵在那兒,神色有些不自然。
周粥忽略掉
陸馳躍,轉而將目光投向沈嘉喬。
兩人的手拉上。
提步往飯店裡進。
陸馳躍等顧晨下車,隨後跟著。
周粥的腳步停在包廂門口。
她握了握沈嘉喬的手,轉過臉看著自己閨蜜,鄭重地開口說,「對不起啊,都因為我的事兒,把你也給臨時弄過來了。」
陸馳躍亦步亦趨的停下。
顧晨則悠閒地靠在旁邊牆那兒,不知有沒有聽她們的對話,但並不打算參與其中。
他微低著頭,受傷的手伸到眼前,安靜欣賞著上面周粥為他包紮好的傷口。
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陸馳躍碰了碰他,小聲提醒一句,「你別真落下什麼病根。」
「不用你管,」顧晨回。
陸馳躍忍不住嗤笑他,「粥姐一跟你說話,我都看見你搖尾巴了,小狗狗?」
顧晨懶得理他。
他的微信名不是起給他們看的。
隨便笑話好了。
對面,沈嘉喬衝著周粥忙擺了擺手,回應道,「不不不,這飯局對我來說一點壞處都沒有,我還得感謝你公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