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頭不回腳不停:「我沒看見。」
他後腦勺又沒眼睛,意識到時就已有好幾個人在池邊滿臉玩味的看熱鬧了,那種笑是他熟悉的,帶著嘲諷的肆意和欺壓的樂趣。
以為所有刻意捉弄都能被當做是玩笑,還覺得被捉弄的人也應同他們一樣不必在意,自私而無禮的人最是噁心,徐寧向來惹不起,可他躲得起,他必須要走。
他討厭林鵬飛身邊的那些人,卻完全討厭不起來林鵬飛。在發現他不在時順便拐到換衣間找他,見他置氣要走尾隨過來留他。這對於向來存在感低的他來說已是很溫柔的事情了,至今也沒誰為他做過。對林鵬飛的心悅就是如此帶著志在必得侵占了他的神經,林鵬飛再開口讓他回去接著玩的話,他會放掉所有執念轉身。
「那你回去吧。」
這是林鵬飛停下來後說的話,很自然的情緒,然後就轉身走了。他是覺得與其留下不如放行,誰知道還有多少不被喜歡的待遇在等著徐寧。
林鵬飛是有些後悔叫人出來的,他應該知道他身邊的朋友對徐寧這類型的有偏見。若今天被同樣對待的是崔立志,他肯定也是在池邊嘲笑,甚至有可能還是伸手推的那個。換成了徐寧,其他人的討厭沒變,他的卻不見了。
按理來說徐寧跟崔立志沒什麼區別,尤其是在過分軟弱的性格上,那種唯唯諾諾怎麼看怎麼氣人。
可崔立志從沒放棄想方設法與他們站在一起,被罵了也好,被打了也罷,他仍希望他們能接納他。而徐寧不是,他早已縮成一團躲在角落,甘願放棄所有與外界的聯絡自我娛樂,如果這次能跟著他出來是最大的嘗試,那恐怕帶回去的只會是更大的失望罷了。
林鵬飛越這樣想就越不舒坦,心裡像是起了褶皺,讓他想掏出來捋順板正再放回去。他回到泳池邊活動著四肢罵道:「你們真他媽能嘚瑟,欺負他幹什麼。」
「這樣的人壓根兒就不適合叫出來,事兒逼,玩笑都開不起。」
「比女生都嬌氣,服了。」
「他掉水裡可是喊了你名字,他那樣的,估計不能喜歡女的,飛子,你可小心點吧,萬一被看上了呢。」
「滾滾滾,」林鵬飛皺眉道,「瞎瘠薄說什麼。」
「真事兒,娘炮幾乎都他媽有同性情節,別到時賴上你,多噁心。」
「能不說這個話題了麼,還他媽的玩不玩了。」
回到換衣間的徐寧在發現手腕上的衣櫃鑰匙牌不見了後十分挫敗的坐在了椅子上,真是運氣差到家了,可能是他掉進水裡掙扎時滑落了。沒鑰匙他打不開衣櫃,可他萬分不想回去找,像個小丑一樣被笑話。
明知不想解決的辦法柜子不會自己開,可他還是疲于思考就那麼安靜坐著,身上的濕漉漉在慢慢蒸發,換衣間裡的人進進出出只有他沒有大幅度動過。
待到有面熟的人斷斷續續進來換衣服走人已是三個多小時後了,他們見了他也跟完全沒見過似的,自顧自的說笑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