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承認這話不假,李珹確實是她遇到最好的小郎君。
長安的家書一個月寄來一次,雲鴻父子兩多有擔憂,這是雲韶第一次不在家中過年,生怕她在這邊受了委屈。
李珹幽怨地瞥了一眼:「岳丈跟兄長到現在都不信我,怕我欺負你。」
雲韶忍俊不禁,屈起手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你是小孩子嗎?這種氣也生。」
當然,她偷跑去軍營的事,他們是不知情的,不然依雲崢的脾氣又要在信里碎碎念了。雲韶一想到滿臉怒氣的雲崢提筆奮筆疾書給她寫信的樣子不禁瑟縮了一下。
信件最下方還有一封信,是王令月偷偷塞進來的。
信上寫道,叫他們三月底前一定要趕回長安,千萬不能錯過她跟雲崢的大婚,否則就跟她絕交。
李珹將她攬在懷裡:「探子來報,南詔內亂,老王爺驟然離世,重則下落不明,阿諾公主不知用何手段,打敗一眾兄弟當上了女王。」
「阿諾公主?」
雲韶嘴角繃成一道直線,情緒複雜。
她雖然對重則沒什麼好印象。但他心地不壞,年歲又小,一臉稚氣,不希望他死在自己親姐姐手裡。
親人的背叛往往是最令人痛心的。
「雖說突厥現在已經退兵,但依照之前探子所言,阿諾確實有意與突厥結盟一同攻打大越。若真如此,免不了一場硬仗要打。皇兄現在一門心思放在建造烽火台上,無暇顧及於此。況且,他也未必肯聽我的話。」
李珹皺起眉頭,自那日聽雲韶講述裴行之的夢境,他就隱約覺得不對勁。
按照前世的走向,外患是南詔,內憂是鄧綏,但只憑鄧綏一己之力很難辦到煽動百姓造反。
宮裡一定有他的內應。
*
今夜是除夕,王府里人本就不多,雲韶便免了大家的繁瑣禮節,熱熱鬧鬧在一處剪窗花。
她對這些手工活駕輕就熟,手指靈巧如燕,幾下功夫便剪出一隻栩栩如生的喜鵲。
「王妃你慢點,我還沒學會呢,你都剪好了。」
白露手指粗笨,目光在雲韶的喜鵲上游離,隨即又低頭看向自己那隻胖鳥,對比也太慘烈了些。
「先這樣折一下,剪刀扎進紙里剪出洞眼之後再把碎紙屑弄掉......」
李珹盯著她的動作更是無從下手,手中的剪刀總是與紅紙作對,不是剪壞了就是剪錯了。
雲韶拿起他剪的看不出形狀的窗花反覆端詳,笑的前仰後合。
「我當你無所不能,如今也有你不擅長的東西了。」
李珹嘴角繃成一道直線。他自是不服輸的性子,回憶著方才雲韶的動作,重新拿了張紅紙剪起來。只聽「咔嚓」一聲,紅紙又從中間斷裂。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張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