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沈邇肯定不會再理會她,沒想到竟然主動和她打起了招呼。
溫韞覷了他一眼,揚了揚手中的畫筆:「顯而易見。」
沉邇盯著她的「創作」看了一會兒,隨後招來了服務生,指向她手中的石膏娃娃:「拿一樣的給我。」
服務生含笑給他拿來並貼心的告知如何操作,話說到一半就被沉邇微笑打斷:「我自己可以看。」
服務生尷尬的雙頰羞紅,隨後默默離開。
溫韞全身心放在手中的石膏娃娃上,連沉邇什麼時候靠近都沒有注意,直到嗅到熟悉的雪松味,她才意識到對方的距離如此之近,她嫌惡的皺著眉頭:「有事嗎?」
「只是看看你的創作,找找靈感。」
她的作品慘不忍睹到不忍直視,難為他說出這種假話,溫韞沒忍住冷嘲熱諷:「你的癖好還真是不一般。」
沉邇卻好似聽不明白一樣,繼續立在她身邊。
他的身材高大又是校園的風雲人物,隨便一個動作都能引來旁人注目,溫韞的餘光已經看到好幾個人拿著手環拍這裡。
據她了解,沉邇很不喜歡被偷拍,她不相信這麼明目張胆的拍照他會看不見。
溫韞不喜歡被人這麼盯著,尤其是她不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和討厭的人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她隨手將畫筆扔到桌上:「我把這個位置讓給你?」
「不用。你別生氣,我只是……」
這一刻,沉邇詞窮了。
從很久之前他就一直做些奇奇怪怪的夢,直到昨天婚禮見到溫韞的那一刻,懸著的心才終於安定下來,婚禮結束後,他派去的人已經將溫韞全部的資料發給了他,在他的印象中,他從未和溫韞見過面,內心的悸動卻讓他做出了很多反常的舉動,無論是昨日的婚禮還是今天咖啡館的偶遇都是他故意為之。
他知道溫韞今天要來上課,為此還特意在她會路過的地方等待,遺憾的是他們不曾遇見對方。
但現在還不算晚。
沉邇最是明白做任何事都不能著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落寞的坐在溫韞的對面,拿起畫筆安安靜靜畫了起來,他的側臉有一部分落在陰影中,儘管如此,依舊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從沉邇出現的那一刻蘇慕便屏住了呼吸,尤其後來看到對方和溫韞的對峙中竟然落了下風,他糾結了很久還是給溫韞發去信息:「你認識沉會長?」
「有過一面之緣。」溫韞懶得談論與不重要的人有關的話題,索性直接湊到他身邊,「你畫的怎麼樣?」
猛然的靠近令蘇慕心神忍不住蕩漾,就連耳尖都變得通紅,他囁嚅道:「已經完成了。」
蘇慕的作品和他的人一樣,美好而充滿幻想色彩,溫韞沒忍住把自己的作品湊到他面前:「很醜吧?」
蘇慕勾起唇角笑了笑:「很可愛。可以送給我嗎。」
兩人的聲音引起了沉邇的注意,他的視線在溫韞臉上流轉了許久才默默收回,與此同時,他將畫好的石膏娃娃遞給溫韞:「送給你。」
原本平平無奇的石膏娃娃在他的加工下足以和精美的藝術品媲美,溫韞卻沒有興趣:「不需要!」
如此決絕的話連蘇慕都忍不住側目。
溫韞面對沈邇的態度太奇怪了,至少不是一個正常學生面對學生會長的態度,倒像是……仇人!
可溫韞怎麼會和沈邇結仇。
或者說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呢。
沉邇神情落寞的收回石膏娃娃,他垂下眼睫,拇指摩挲著娃娃的衣服,腦海中突然閃過奇奇怪怪的畫面,似乎是他和眼前的少女一起畫石膏娃娃,那對不相配的作品最終歸宿被他擺放在床頭,每天夜晚他都會盯著它們入眠。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件事是真實發生過的。
在咖啡館已經待了足夠長的時間,溫韞點的咖啡已經見底,她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們該走了。」
擁擠的圓桌因為突然少了三人而變得格外冷清,沉邇的眼神落在了溫韞曾坐過的位置,剛想觸摸對方殘留下來的溫度,突然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跑了過來,他立刻抬眼望去,隨後失落的垂下眼皮。
「沉會長,昨天……謝謝你。」
沉邇雙眸漆黑一片,臉色微冷,淡淡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