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的正常食量是吃兩個半黑稞餅,餓極了能吃三個,她吃不了的時候,魏鳴野就會把她剩下的吃掉,一段時間下來她也習慣了。
還在發育期的少年仿佛永遠也吃不飽,吃再多也撐不起肚子上那看似薄薄的一層腹肌。
魏鳴野三兩口把餅吃了,然後就突兀地陷入沉默,明明是他說有話對郁昭說,事到關頭他卻忐忑起來。
他捏緊手裡的包裹,看著夜風吹起郁昭的髮絲,露出她精緻的側臉,他忽然語塞了。
郁昭好好看啊,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地想。
不是男性的俊朗,也不是女性的美麗,她是美的,但很難用性別去界定她的美,不過幾個月下來她的頭髮長了一些,仿佛是為了配合有些變化的性格。
再早之前的郁昭是什麼樣子,魏鳴野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印象里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穿著啟示黎明的黑袍和白面具,出場就是痛下殺手,雖然沒讓她得過手,但也很煩。
魏鳴野現在想了想,他已經不能把那個形象和郁昭兩個字劃上等號。
然後剛認識的郁昭鋒芒畢露,眉眼間帶著化不開的陰雲,從不解釋自己的話,別人能聽懂就懂不能懂拉倒,魏鳴野不知道該怎麼接近那個時候的郁昭,只感覺她像個刺蝟,全身都是他無法軟化的尖刺。
接著是現在的郁昭,她變得溫和,變得從容,變得讓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她的好,他是能接近她了,但其他人也能接近她了。
魏鳴野抓緊手裡的包裹,正要心一橫把話說出來,郁昭看著遠方,主動開了口。
「就算沒有我在,也有很多種方法能解決今天的情況,你選擇了最不可取的一種。」
魏鳴野心頭一緊,剛要說的話突然泄了些勇氣。
他小心翼翼:「郁昭,你還在生氣嗎?」
郁昭沒說話,他又說:「如果你還生氣的話,可以繼續捏我的肋骨。」
郁昭看了一眼他已經癒合的胸口,魏鳴野臉色爆紅。
「……對不起。」他老老實實地道歉,「我給你添麻煩了。」
這是他出生以來第一次道歉,說得比他想像中還要順暢。
他是從不低頭的魏鳴野,但是對郁昭道歉沒什麼,只要郁昭不再生他的氣,他什麼都願意做。
郁昭看著他,「你覺得我在指責你,因為你給我添了麻煩?」
「難道不是嗎?」少年迷茫了,「你說我用了最不可取的方法,不就是我不但沒有交出聯絡器等你回來,還傷了那麼多人,浪費你的能量。」
「我的能量就是用來救人的,只要是救了人,就不算浪費。」郁昭說,「你沒有其他想法麼?」
魏鳴野驚訝地望著她,努力地想了想,皺著眉很艱難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