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寧眉峰一跳,從玄桐懷中離開,內心倏然警覺起來——玄桐的五感不會錯,但他們二人身上均無傷處,這條暗道內另有其人。
兩人繼續前行,既知暗道隨時會觸發機關,前方可能還有心懷不軌之人守株待兔,更比方才還小心翼翼許多。
有了方才的驚心動魄,玄桐一顆心堪堪懸在半空,緊張到了極致,生怕再次出什麼意外,更是把全部注意力都盯在她身上。
沈寧感到了玄桐的不安,外加實在忍受不了身後兩道就要把她捅個對穿的視線,兀自輕輕嘆息了聲,停下來側身朝玄桐伸出一隻手。
玄桐幽暗的瞳孔亮了一下。
他平日能仗著沈寧的好脾氣毫無顧忌地撒嬌求取,但每當沈寧主動向他跨出一步時,他卻又如驚弓之鳥般戰戰兢兢,唯恐自己反應有半分不對,不當心誤會了什麼亦或錯過了什麼。
比如現在。
他打從心底里覺得沈寧絕不會喜歡一個非人非妖的怪物,又無比期待她能停下來好好看清自己。他花光了多年暗暗積蓄的決心,也只敢在殘燭幽燃的閣樓內露出個略顯端倪的眼神,即便被誤解了,都沒有出口解釋的勇氣。
面對沈寧,玄桐總是患得患失。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緩緩抬起手,在即將碰觸之際又像害怕著什麼般往回縮了一下。
沈寧向來性子直爽,心想蒼穹門十二峰漫山浩然正氣怎麼養出個這麼彆扭的崽子,遂直接去捉玄桐手腕。
四周忽起轟鳴陣陣,玄桐感知身後有什麼襲來,下意識提劍回身橫斬。
石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玄桐短暫疑惑片刻,猝然回頭,卻見身後已空無一人了。
*
沈寧醒來之時頭疼欲裂,昏昏沉沉。她正躺於一方鋪滿枯草的石床上,鼻尖若有若無有陣陣異香撲來,似能緩解疼痛,卻又令人使不出氣力來。她下意識往旁一撈,感受到「長歌」安然在側,才安心了些。
石窟內有凳有桌,桌上放有一個鶴紋香爐,正裊裊燃煙,異香便是來源於此。
沈寧動了動身體,起身下床,先是滅了香爐,又左右查看起來,並無所獲。
她若有所感般回首朝方才躺過的床上掃了一眼,但見床上的乾草堆的有些古怪。
初醒來時,沈寧注意力全放在石窟內的鋪陳擺設,並未留意身邊異狀。這般看來,裡頭好像藏了些什麼似得竟壘起五六寸高。
沈寧回到床邊,用劍鞘將乾草撥至一旁,然後對上了一雙空洞無肉的眼窩。
「... ...」
饒是她自詡除老鼠外再沒什麼東西能令她膽生惡寒,但當反應過來不久前竟和一具白骨有過「同床共枕」之親後,仍舊止不住頭皮發麻,寒意凜凜。
忍住想奔逃而去的衝動,沈寧一鼓作氣掀起了剩下的乾草。
這位不知姓名和性別的前輩應該死了許久,骨頭乾淨得都「□□」了,也沒有任何腐臭沖天的屍氣,但虛虛搭在白骨上的外袍卻引起了沈寧的注意——白鍛鑲著銀邊,流雲刺繡針腳細密。
是蒼穹門長老的法袍!
可是長老這等德高望重之人,就算死了也得入冰塚,為何會在此終年不見天日的暗道中隕世?
沈寧並無印象在門派史上曾出現過品行不端的長老。
這暗道究竟是何人所築?目的便是用來囚人的麼?把她帶到此處居心為何?
身後腳步聲由遠及近,來者步子極輕,不疾不徐,呼吸卻又粗重不穩。
沈寧只略微遲疑了半刻,便將乾草重新在「白骨前輩」身上裹好,轉過身看見一道人影打在石窟入口處。
看見來人的一瞬,沈寧心中暗暗吃驚。
眼前出現的肖霖哪裡還有半分昔日首席弟子的模樣?
他披頭散髮,面色青黃,形容枯槁,身上隱隱有魔氣纏擾,原本的俊朗之氣蕩然無存,全身上下之差烙下」走火入魔「四個大字。
「寧兒,你醒了?」
「嗯」沈寧小心翼翼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拉遠了距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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