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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峰垂眸沒說話,沉默半晌後,將劍收了回去。

竇桃萬千情緒卡在胸腔里,悶得難受,明知雙方力量差距懸殊,但性格使然,即便粉身脆骨但氣性仍在:「阿峰,我——」

尉遲峰側目,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極淺極淡的微笑:「我陪你。」

從始至終,他沒勸過她停手。

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奉陪到底。

尉遲峰比尋常男子更加木訥,不善言辭,性格固執刻板,不懂變通,可謂說得上是朽木一根。

然而正因如此,竇桃明白,他既應了,便能做到。

短短三字,勝過千言萬語,讓竇桃滿身的刺軟了下來。

她卸去了凜然戰意,將尉遲峰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疼嗎?」

尉遲峰無言地搖了頭。

他方才一劍雖破了玄桐的攻勢,但冰棱的碎片落在他手背的皮膚上,寒意從下至上,攀附了整條手臂,皮膚已被凍成青紫之色。

尉遲峰收劍並非卸甲認輸,而是他右手知覺已失,已然無法揮劍了。

竇桃將真元灌入尉遲峰身體內,為他驅散寒意,眼睛有些發酸。

她自記事起唯一一次哭泣,便是親眼看著親人在她面前被惡妖洞穿身體的時候。

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凡人在大妖襲擊之下弱如蜉蝣。

她曾親眼所見摯親之人的臟腑灘涂一地,身體被妖爪碾碎,最後和著萬千受害人屍骨相壘成了一座屍山。

全鎮之人,三萬生魂,最後所余活口不足百數。

許多步入玄門修士均有諸如此類慘痛的經歷。

當年群妖無首,惡妖更加肆無忌憚,諸如竇桃、肖霖這種被妖害死全家人的絕非少例。

相較之下,程醴和沈徹這類人才是異類。

竇桃雖壓下了衝動,怒意卻未散,看著男子青紫皸裂的手背,對妖族的厭惡又添了幾分。

懸浮兩人在頂的冰棱化成了水珠,像降了一場雨,濕了三人衣襟。

空氣中的涼意將散未散,溪水上的堅冰並未散去。

尉遲峰若有所感,不禁打了個寒顫,而後他忽將竇桃一把推開,冰刃從中擦身而過。

「你這個——」竇桃詫異過後,抬頭欲罵,在看到玄桐模樣之時,愣住了。

對面之人雙目殷紅如血,氣息紊亂,殺意根本不受控制,風滾如刀,大有把此間世界攪擾得天翻地覆誓不罷休之意。

他最終按捺不住了,恐懼蠶食了理智,肅殺的妖力充斥在整個幻境中。

無差別的攻擊碎山裂石,雪風呼嘯,巨木連根拔起,隨後暴雪驟臨,每一片雪花都是殺意,寒冷的空氣得使人每一口呼吸都似會凍傷肺腑。

此舉不僅傷人,更將自己毀得遍體鱗傷。

竇桃唇瓣張合,良久才咬牙吐出一句:「真瘋了。」

尉遲峰知不能在此處久留,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去拉她,沉聲:「走。」

竇桃輕輕拂開了他的手,目光堅決:「不,寧兒還沒回來。」

玄桐喪失理智,她怎能放心。

——

沈寧劍下,兩名青衫少女化作兩道靈光,投入殿頂的兩隻青鱗之中,隨後那圖案像是活了,被拱守在中間的月亮正下方,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四周彩柱紅梁盡數褪去,她全身被溫暖的光芒所裹,又像是被春風所擁,撫平了衣衫,柔順了鬢髮,一洗狼狽模樣。

沈寧耳畔有人低語:

「願汝此去,萬事順遂。」

她剛被送回來之時,便被風雪迎面拍了一臉,火辣辣的疼。隨後她抬手一抹,才能睜眼,然後見到極其驚險得一幕——雪意肅殺,霜雪凝結成六隻形態不一的猛獸,正將竇桃和尉遲峰困在其中,山澗附近早已被攪得不成樣子,除了竇桃和尉遲峰所在之處暫時沒被殃及之外,視線所及,凍土高隆,到處都裂開了丈深的裂縫。

由於殺氣過重,玄桐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被亂竄的霜刃傷著了也不去管,唇線緊繃,眼裡徹底被瘋狂之意侵占。

他已然不管此地背後是否是無可抗爭的天地之力。

他不想再等了。

他只要一人。

若不將人交出來,他便毀了此處,不死不休。

尉遲峰受傷,竇桃用盡了全力才在周圍支起結界,死撐到現在。她本想阻止玄桐,六隻雪獸卻將他和尉遲峰困在原地,無法邁出半步。

沈寧被雪拍得面頰生疼,髮絲亂飛,只得以真元作御,極為艱難地朝玄桐走去,還得小心別跌入裂口內。

殺意是會自動識人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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