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在一艘畫舫上舉行,時值夏日,湖面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正好送來涼爽。
參加詩會的人皆是范家的姊妹,這些貴女們大多都有幾分熟識,是以與段漫染並不陌生。
大家喝酒划拳,不亦樂乎,段漫染險些忘記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直到范漓忽地開口:「段姐姐喝了酒,只怕悶得慌,不如我帶你到外頭吹吹風可好?」
段漫染尚未多想,隨她一起走了出去。
她雙手扶著欄杆,任由清風拂面,遠遠瞧見水面上一行白鷺飛過去,段漫染心中歡喜,扯住身旁范漓的衣袖,指著那些白鷺道:「你快看——」
身旁青年溫聲開口:「原來段姑娘喜歡這個。」
段漫染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
她收回手,訕訕朝來人看過去:「范公子。」
再朝四周一瞧,范漓早已不見蹤影。
好在段漫染身旁跟著雪枝,此處又敞亮,她倒也沒有覺得拘謹,只認真回答他:「那些白鷺自由自在,瞧上去很是快活。」
范潛頷首:「在下眼中,段小姐如同那些白鷺一般,也很是快活。」
他的口吻不似說笑,段漫染莫名發窘:「范公子過譽了。」
二人男未娶女未嫁,到底不宜獨自相處太久,簡單幾句話之後,便是時候分開。
段漫染終是沒忍住,分開之前,她開口問道:「范公子可是真心想要娶我?」
范潛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為何段小姐會懷疑在下的真心?」
段漫染有些難為情地開口:「范公子應當知道,在小女子心中,早已另有旁人……」
「是林重亭?」范潛開口,他不動聲色道,「林公子容貌過人,段小姐年幼,會喜歡上他再正常不過。」
范潛一番話,說中了段漫染的心思。
是啊,她之所以會喜歡林重亭,除了救命之恩,只怕與他那張好看的臉也脫離不開干係。
可喜歡誰,和要嫁給誰是兩回事。
她是段家的小女兒,自然應該承載爹娘的希望,嫁給門當戶對之人,至於林重亭,不過是年少時的一場夢,等醒過來,夢就該結束了。
段漫染神色怔忪,一時忘記該如何作答。
范潛又開口:「對了,只怕再過兩月,便是聖上秋獵,屆時朝中大臣家中女眷大多會參加,段姑娘可要來?」
段漫染聽出范潛話中的邀約之意。
她仍有幾分進退不疑:「我不會騎馬……」
關於騎馬這回事,說起來段漫染還有幾分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