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段免免,連他悄悄娶芸香為填房都曉得,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她何止是知道這些,她還知道那位芸香,其實叫做阿骨娜,與自己夫君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段漫染心中浮現一絲苦澀,她正色道:「你說他娘子失蹤了,是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洛靈犀道,「去年盧大人在審理月升坊那樁案子時,不知怎的便和芸香勾搭上,不顧家中老母反對,非得將她娶作填房。」
「這下好了,芸香消失不見不說,盧大人不但背地裡被人笑話,還要被朝廷上的同僚彈劾,說他為官德行有損,搞不好是強迫弱女子為妻,芸香不從,他便殺人藏屍……」
段漫染愣愣出神,隱約覺得這番話哪裡不太對。
分明上回她到盧少卿府中,就連花園裡的魚池都由阿骨娜親自布置,想來她在盧大人府中的日子,過得並沒有那麼差,並非任人揉搓的弱女子。
只不過這些都是她的猜測罷了,段漫染沒有說出來。
與洛靈犀閒聊了會兒,又在府中院子裡逛了圈,二人一起用過晚膳後,洛靈犀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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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段漫染又收到林重亭寄來的信。
這回信上的內容倒有些不同,原來是少年已經到了霸州,據他所說,當地的水匪不足為據,不出三五日便能剿清。
根據信上的落款,這封信正是三日前寄出,如此說來,興許眼下少年已經在回京的路上。
段漫染也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她想起在出嫁前,娘親同自己說的那些話——若是在將軍府過得不開心,大不了和離,重新回段府便是。
可和離的理由,總不能是林重亭不願意碰她。
也不知少年回京後,若曉得阿骨娜已經消失不見,又會是什麼反應。
許是白日裡想得太多,接連幾日,段漫染睡得都不大安穩。
這天夜裡,她好不容易闔上眼,卻聽見外頭傳來嘈雜聲響,火光涌動間,房門被人推開。
「世子妃。」雪枝快步走到她床前,「大事不好了——」
段漫染恍惚睜開眼:「何事?」
「七皇子那頭的人傳來的消息,世子在回京途中,路過汝江時,被尾隨的水匪餘黨偷襲,受了重傷……」
陡然間似一盆涼水潑下來,原本分不清是夢是醒的段漫染翻身下床,卻只覺渾身發軟,若不是雪枝扶著自己,險些跌倒在地。
「傳話的人呢?」她問道。
傳話之人就候在門外,段漫染匆匆換上衣裳,聽他一五一十稟告:「小人奉七殿下之命,特意騎快馬回京,告知世子妃此事。」
「林重亭他……傷得可重?」段漫染找不著自己的聲調。
「回世子妃的話,世子被一箭中穿右胸,所幸經鎮上大夫醫治,已沒有性命之憂。」
還好……人還活著。
段漫染鬆了口氣,她試著將手掌撫在右胸前,想像了下,若是被一箭洞穿,該是何等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