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想管的閒事,他不想所有事情都讓玄師替自己辦好。雖然他如今已經很依賴於他了。
玄師微微嘆了口氣,隨即江曜身上變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紅光,肉眼難以捕捉,卻將祭台的光線穩穩地隔絕在了外面。
「哈哈哈哈,你不是想救他們嗎,那老夫也就讓你嘗嘗和他們一樣的滋味。」之前祭台帶來的影響還未消散,江曜的腦袋仍在一突一突地跳著疼,孟宏遠也不知這裡的變故,只是看著萎靡的江曜笑道,「怎麼樣,小友,這滋味可還好受?」
「你們就是……這麼對那些孩子的?」江曜卻捕捉到了他話里的意思,一手抓著那柵欄問道。
「能為聖主獻祭是他們的福氣。」誰知,孟宏遠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若不是他們的靈嚳能得到聖主青睞,你以為我們聖教願意看這些賤民一眼?」
「你……」孟宏遠那話語間的輕蔑和不屑讓江曜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為什麼。」
他話語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悲切,「為什麼?!」
那明明是一條條的生命啊,就像江曜之前看見的那樣,即使在那樣的環境下,他們依舊會笑,依舊懷揣著那麼一絲活著的期望。
那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他們又比誰卑賤呢?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孟宏遠聞言也只是輕笑一聲,「賤命一條,又怎麼能和聖主大人的宏願相較。」
「他們死,那是他們該的,更何況,你也已經是聖主大人的祭品,與其位他們操心,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吧。」說著,他手上黑芒一閃,祭台的光亮更甚,直接將江曜包裹在其中,看不清他物。
「匹夫之勇罷了,還妄圖擾亂聖主大人的宏圖偉業。」鄙薄地勾了勾嘴角,孟宏遠正欲帶著人離去,卻突然發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似乎,並沒有聽見那小子該有的慘叫聲。
眉頭微皺,孟宏遠正欲再去確認一番祭台的情況,但下一秒,只聽見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石室內一陣地動山搖,落石簌簌而下,揚起一片煙塵,伴隨著盛到極致的白光,那特殊靈材所制的鐵籠也一下子碎成了齏粉,隨著那石塊席捲而來。
「孟宏遠——」少年的聲音宛若驚雷,身形也如閃電般轉眼間變到了孟宏遠身前,運轉靈力,寰息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似乎知道主人的意思一般,直直地襲向孟宏遠的面門。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孟家的諸位長老門客還沒反應過來,孟宏遠已經被江曜撲倒在地,寰息的劍尖離其也不過毫釐。
「住手!」孟家大長老不由得一聲驚呼,然後便見那少年執劍的手顫抖著,怒吼一聲,直直地刺了下去。
然後那劍尖便沒入了緊貼著孟宏遠腦袋邊的石板中。
江曜赤紅著眼睛,身體微微顫抖,喘息也有些急促,手緊緊地握著寰息的劍柄,但若是寰息再偏離哪怕一點點,孟宏遠恐怕都已經喪了命。
只是江曜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他一直都覺得,生命是最重要的東西。其他東西失去了總有機會再度得到,但唯有生命不可逆轉,就像他再也見不到他的母親一樣。
因此,即使他有這個能力,即使他在剛剛能輕易地奪去孟宏遠的性命,但他終究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