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等他主動暴露身份,便有人將他識破,讓他再度成為眾矢之的的;
有他到底離開了天一宗,幾年之後遊蕩在外,忽地聽聞太清峰上變故,原是有人要害那位多災多難的少峰主,只是被對方順利躲避過去,自個兒倒是損兵折將,最後更因陰謀暴露束手就擒的;
還有……
無論九思還是其他人,都從頭到尾沒有發覺對方陰謀,郁青在外唯聞驚變,卻半點兒事兒都做不成、更遑論幫忙的。
最後的無疑是噩夢了,青年近乎是一身冷汗地睜眼。意識回籠的時候,他先嗅到了淡淡的清雅香氣。隨後才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九思的帕子竟被自己蓋在了面上。而他就維持著這樣的姿態,坐在窗戶下頭睡了整整一晚。
再度捏著帕子,郁青略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都這、這樣了,自己若是依然把帕子還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
可若是不還回去,總得找個理由吧?
還有,理由……他苦笑一下,喃喃自語:「好啊。分明昨夜還是已經想好的,結果過了一晚上,你怎麼又找到了留下來的理由?」與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不如長長久久地在九思身邊待著。厚顏無恥也好,其他說法也罷。若是九思發現了,那他遇到什麼都是應該的。若是九思沒有發現,那等到背後的人當真出手那天,他總不至於是最後一個聽到消息的「外人」。哪怕像是道侶手中的那些法器一樣,唯能為對方擋住一次淺淺的傷害呢,起碼也算有些用處。
自然,到了這種時候,道侶一定是要傷心的。也無妨,這不正是他自揭身份的最好時刻?知道自己趕走了的人竟然不但不曾走遠,還處心積慮地重新回到身邊,九思一定會再度燃起對「郁青」的厭惡,自然也就沒有那樣難過。
郁青抽了抽鼻子。
「可我不想讓他到最後還討厭我啊。」
過了片刻,他的聲音又輕輕地傳了出來。
「可是,他討厭我,也只是我自作自受吧?」
……
……
私下是什麼心思暫且不論,到了師尊面前,郁青依然是那個開朗體貼的徒弟。
他先給師尊展示了一遍自己的練刀成果,又以此在對方面前用了一套掌法、一套步法,甚至還有一套護體功夫。鄔九思還是很滿意的,指點他一番,又笑道:「這可比我在築基後期的時候強多了。你師祖要是知道,一定會欣慰的。」
郁青自然不會心安理得地接受誇讚,而是道:「師尊,你總這麼說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再有,就算我如今的進度當真比您築基後期的時候好些,那也是因為您的本命法器是靈扇呀。若我刀法能有您當時用靈扇用得一半兒好,那才是當真有所成就呢!」
鄔九思笑道:「就你嘴甜。」
郁青一本正經:「我這是實話實說!任誰來,都知道這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