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潯沒搭腔,只命令,語氣不容置喙:「阿爺五七墳之前,唔準出門。」(阿爺五七墳之前,不准出門。)
他們講了粵語交流。
江禧聽不太懂。
只見周錫風突然反應變得強烈:「阿哥你都知噶,我系為咗避黎家嗰個蠢鬼女人!」(哥你知道的,我是為了躲黎家那個蠢鬼女人!)
這回聽懂幾個字,「黎家那個蠢鬼女人」。
江禧:?這蠢材罵誰呢?
當周錫風喊出「蠢鬼女人」幾個字,江禧明顯感覺周時潯往她這裡斜了一眼,眸波似沉水靜淵,情緒莫辯。
也只一眼。
貴不可攀一般地,很快收回。
「畀人呃嘅錢,邊嚟嘅?(被騙的錢,哪來的?)」周時潯似乎耐心將盡。
周錫風像被完全逼矮下去,他不敢說謊,立馬撂了實話:「……喺、喺阿姐手裏攞嘅。」(從姐姐手裡拿的)
「自己條數自己平。」(自己的帳自己平)男人升起車窗前,扔下一句,「平唔掂,以後都冇出門。」
(平不掉,以後都別出門了。)
周時潯離開後,周錫風看上去十分沮喪焦灼,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身邊的江禧,煩躁道:「你怎麼還在?究竟誰啊你?」
江禧還沒等開口,忽然一輛勞斯萊斯駛停在兩人面前,從駕駛位下來的司機江禧認識,是周宅的總領管家。
「二少,大少爺安排我來接您回家。」中年管家語氣謙恭,隨後看向江禧,溫柔說道,
「黎小姐也一起吧。」
周錫風疑惑:「黎小姐?」
「周錫風。」江禧這時叫住他。
她眼睫彎了一點,唇色穠艷,有種咄咄逼人的美,說出口的話帶著點甜膩笑意,「今天幸會。」
她略歪了下頭,「我就是黎貝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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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你忙著在外面受騙,可能不知道我已經在你家小住半個月了。很遺憾,一直沒機會跟你見面。」
「什麼屁話,誰忙著受騙!」
周錫風嗤聲,「到時候你,你賴在我家做什麼?是自己沒家還是沒自尊心?」
江禧看了眼前排開車的管家,佯作無辜:「你誤會了阿風,是汪奶奶讓我……」
「少拿我奶奶說事!」周錫風不耐打斷她,「你黎家那種小門小戶也想攀高枝,什麼年代了少做點童話夢吧,真當什麼阿貓阿狗我都會娶嗎?」
他撂下狠話,「告訴你,這種狗屁聯姻你想都別想,回去收拾東西給我立馬走人!」
「可是阿風,」江禧卻不輕不淡來了句,「你為什麼突然發脾氣?」
江禧心裡清楚,像周錫風這种放誕不羈的浪子,最反感拘束,自然也就極其厭惡被家族包辦婚姻。
不過,這不應該是他知道江禧身份後破防的原因。
或者說,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