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活的圜獸在腦袋上開一個洞,淋上滾油。」說罷奴僕的速度也極快,圜獸嗚咽了一聲,撲騰著四隻爪子,腦袋上已然被釘開了一個洞。
眼看一勺滾油就要淋下。
「我不喜歡吃腦花。」
白翎兀的開口,微蜷的長睫斂落一片暗影,幽幽的綴在霜白的面上,在他身後的吉桑在他開口的同時抓住了那名奴僕的手,動手間,那勺熱油就濺潑在紜煒的腳邊,弄得他的衣袍上泛起點點的油花,布料角也變了色。
場面一瞬變得有些劍拔弩張,燒熱的油在殿內勻開它膩人的油香。
紜煒臉上的笑意全部收攏,他看都沒看自己被弄髒的袍子,而是朝白翎道:「是這奴僕做的不好嗎?那我罰他。」說著一鞭子快速甩過,力道大得殿內都能聽到鞭策到皮肉上的回神,不過那名奴僕哼都沒哼一聲,背脊挺得直直的挨打。
白翎神情冷了下去,沒有再開口說話,打便打了,不是他的人他管不著,打幾鞭子也死不了人。
然而餘光掃過那名奴僕,在紜煒又甩出第二鞭的時候,白翎伸手拽住了鞭子,可沒想到那名奴僕也抬手了,幾乎在白翎拽住鞭子的同時也抓住了鞭子,並且不單單是抓住,還握住了白翎的幾根手指。
「王子小心。」四個字落下,那名奴僕已然鬆開了手,低頭規矩的趴在地上。
紜煒卻是抬腳狠狠的又踹了人一腳,腳掌碾過印的手指,幾乎能聽到骨趾斷裂的聲響,「真是不懂規矩。」
白翎看著趴在地上被虐打的人,轉動著食指上的金色指環,然後在所有人訝異的眼神中,他傾身彎腰,視紜煒為無物,伸出玉白的食指勾起了趴在地上那名奴僕的下巴。
輕輕的一勾,都沒有用任何力道,那名奴僕就抬起了頭。
高而俏的眉骨下一雙漆黑狹長的眼,睫毛濃密,眼尾微挑上揚,端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嘴唇很薄,形狀好看,骨頭也是張的極好。
「你這啞巴原是長這副模樣。」
第10章
聽到主人說的,宮殿內最震驚的怕是火雲了,啞巴?那個帶回來的傻大個……?!要不是場合不對,火雲都想衝上去看看是不是弄錯了。
……沒見哪個楔長得這麼好的。
倒是吉桑一臉平靜,畢竟他一直盯著印,印長什麼模樣他早清楚的很,沒稟告主人是覺得沒必要,他需要做的是查清楚印有沒有問題,至於他長得是高是矮是丑是美不重要。
白翎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掀起眼帘看向紜煒,「什麼時候我的人跑到大公子手底下做事了。」
一個骯髒的奴隸也配被白翎用手碰上一碰,紜煒這會心裡大概只想把印活颳了,不過面上故作驚訝,他道:「他是你殿裡的?我隨手在獸場抓的,倒是巧了,一個沒有靈力的楔,做什麼都是不成的,是你心地好。」
紜煒心中頓時暢快興奮,白翎從沒在他身上留下過這麼久的注意力,他像是叢林裡蟄伏噁心的獸類,一寸寸的舔。舐窺視。
趴在窗戶上暗中觀察的紜閬眼睛先是在印的臉上打轉,之後摸了摸自個的臉再然後和身邊的恩克道:「是你們伮族的傻大個,長得都快和我一樣俊了,不過被大哥盯上他也太倒霉了。」
那隻手都被踩的血肉模糊。
恩克不出聲,紜閬以為他是在難過,畢竟自己的同族人被欺負了,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有白翎在吃不了虧,死不了。」
這是白翎手底下的人,白翎最是護短,不會讓大哥糟踐把人弄死的。
恩克沒在怕,他只是覺得,這位煒公子該涼了。
殿內白翎朝紜煒道:「我一向冷心腸,好好壞壞和外人沒關係,但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磕一下碰一下都得賠。」
說著用腳尖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印。
趴在地上垂著頭的印,「奴是你的東西。」
「???」白翎眸光一滯,垂下長長的睫毛,瞪了印一眼,「……我是讓你自個說傷哪了。」
「奴背上腰上腿上都挨了鞭子,腦袋上還挨了兩腳。」印嘴裡的話頓時侃侃而出,說話都不帶停的,似乎完全不怕事後被煒公子報復,把該說的都說了,末了還說了最後一句,「奴很疼。」
白翎:「……」
紜煒:「……」
後面三個字委實不用說出來。
白翎眉眼彎彎,兩條眉毛變得柔軟,眼眸也瀰漫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他差點撲哧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