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鮫人的眼珠在印的身上溜了一圈,印磕著眼,呼吸平緩無常,睡著了。
小鮫人沿著水缸邊偷偷摸摸的爬了出來,他悄悄爬近一點,又爬近一點。
紅色的尾巴一路拖出濕漉漉的痕跡,待爬到石床上,石床上的人並沒有察覺到異物的到來和危險的逼近。
小鮫人伸出了蹼爪,蹼爪上的尖爪全部露出,在月光上潤著鋒利的寒光,鮫人的鱗片可以製作出最堅硬的盔甲,同時鮫人的蹼爪可以撕裂皮肉,堪比鋒利的刀鋒。
他把蹼爪貼在了印喉結的位置,尖銳的指甲微微用力陷進皮肉,沒有劃開,卻帶給人微微窒息的感覺,冰涼的蹼爪感覺到那粒圓乎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小鮫人:「?」
「唰」地一聲,平靜的空氣驀的被一道勢如破竹的氣勢破開,碾得空氣中升起了風刃,風刃宛如刀割,猝不及防在小鮫人的蹼爪上割出一道傷口,鮮血淋漓,空氣中浮起淡淡的異香。
小鮫人蹼爪一縮,疼得眼尾都垂了下來,喉嚨里發出厲嘶,咻的扭過頭,尖牙畢露眸光凌厲。
這道目光讓恩克有片刻的怔忪,打了個激靈,捏著一柄短刀臉色陰沉沉的,四周泄出絲絲靈力,驟然增強後,短刀朝這小鮫人飛去,短刀所向直指要命處,半分情面都沒留下。
小鮫人緊繃的身體躬身蓄勢待發,脊椎骨彎曲了起來,尖牙利爪氣勢洶洶要與之相搏,他要把這個人族撕碎!
下一秒卻被燙呼呼的胸膛護在了懷中,鼻尖都是淡淡的草香味,帶著安撫一般讓小鮫人收斂了凶意。
像是打翻了一罐血一般,更重的鮮血味在空氣中徹底散開,夾雜著之前的異香混合交纏在了一處,混合成了一股奇異的味道。
「佑!你!」恩克氣急敗壞的聲音。
鋒利的短刀穿透了印的上臂,鮮血滴答滴答一滴滴的往下墜,滴答一聲,滴在了懷中小小鮫人的額間,紅的嫣然,絕色的容貌帶著絲絲的妖冶。
下一滴又滴落在小鮫人的嘴角,小鮫人呆呆的,鼻尖血腥味透著腥甜,他。舌。尖一。舔,紅眼珠詭異般的亮了下。
他咬過這個人族好幾次,但好像第一嘗這個人族的味道,微甜的味道……不難喝。
石床上不曉得何時醒來的印半坐起了身,腰間搭著的獸皮滑落,腰腹向下能隱約看見微微凃起的隱秘弧度。
他若無其事的把上臂的短刀出來,短刀被擲在地上,發出咣當的聲響,印壓根沒看手臂上的鮮血淋漓的傷口,睨眼朝恩克看去,眼眸像是裹著一團霧氣,聲音微啞,「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這鬼東西剛剛要殺你!」恩克胸膛起伏,憤憤的指著被印護在懷裡的東西。
印低頭去看小鮫人的蹼爪。
懷中的小鮫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蹼爪,蹼爪上的尖指甲還沒來得及縮回了,這會避無可避。
好一會小鮫人怯怯的把自己的蹼爪縮了縮,好似不曉得要把一對「露餡」蹼爪藏哪了。
他委屈巴巴的的直往印的咯吱窩裡鑽,紅色的眼珠像是浸了水。
「嗯?殺我?」印喉嚨里發出意味不明的話,抬手想把往後躲的小鮫人推出來「對質」
誰知手才抬過去,小鮫人濕噠噠的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對著他可憐兮兮的搖了搖頭,然後抬起了受傷的那一隻蹼爪舉到了印的面前,接著雙耳一抖一抖的,發出了「哇」的一聲哭音。
它這一哭,眼角滲出淚花,吧嗒兩下,眼珠子裡面的淚珠就說掉就,從眼角滾落,須臾就凝成了晶瑩剔透的珠子。
鮫人泣珠,價值連城。
兩滴鮫人淚從印的胸口滾過,落在了石床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落下的珍珠將屋子照亮了一些。
一滴淚一滴珠,淚珠從眼角滑落很快變成珍珠滾落在小鮫人的鬢角處。
小鮫人緊緊咬著嘴唇忍著,越哭越往外掉眼淚,模樣委屈極了,他不停用蹼爪擦著從眼角滲出來的眼淚,在它們變成珍珠之前就慌忙擦乾,但還是泣下了幾顆。
本就說話磕碰的聲音變得沙啞,是用氣音發出來的,「我,我沒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