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溫頌咧了咧嘴角, 豎起三根手指頭,「三個多月了。」
謝柏宇趔趄著往後退。
昨天晚上他只是大腦一片空白,今天溫頌一席話直接把他的大腦轟炸成廢墟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對溫頌那點旖旎的小心思了, 滿腦子都是溫頌和周宴之有孩子了……
他倆明明是兩條平行線。
溫頌還是個孩子, 怎麼就有孩子了?
溫頌看謝柏宇一副被雷劈了的驚悚模樣,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學長,一直瞞著你。」
良久,謝柏宇緩過神來,擺擺手,「沒事, 溫頌,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說罷就要離開,溫頌攔住他,兩手合在一起央求道:「學長,這件事請你務必幫我保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求你了。」
「為什麼?」
「我不想讓先生變成茶餘飯後的話題。」
「你……喜歡他?」
溫頌第一次對著外人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但目光是堅定的,「很喜歡,這輩子除了先生,我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了。」
謝柏宇沉默許久。
中午他沒在辦公室休息,下午上班前才姍姍來遲。
進門的時候,溫頌主動朝他笑了笑,謝柏宇也以微笑回應。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翻了篇。
溫頌鬆了口氣,回家見到周宴之也不生悶氣了,腳步都輕快許多。
「跟他解釋清楚了?」周宴之問。
「誰?」溫頌愣住。
周宴之翻著書,若無其事道:「你的學長。」
溫頌坐到離周宴之不遠的地方,「解釋清楚了,他還答應為我保密。」
周宴之一言不發地翻過一頁。
「我就說會招來很多非議的,他竟然懷疑我是先生的第三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怎麼解釋的?」
「我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他就相信了?」
「我把戒指拿給他看了。」溫頌從領口裡掏出戒指項鍊,笑著說:「派上用場了。」
周宴之怔怔伸手,指尖托著戒圈,「你一直戴著?」
看著先生修長的手指離他這麼近,溫頌臉頰發熱,小聲咕噥:「是,先生也一直戴著,我覺得我也應該戴。」
「不會磨到皮膚嗎?」
「還好,」溫頌想了想又改口,「不會的,一點都不磨皮膚。」
這話欲蓋彌彰。
周宴之說:「把領子往下拉。」
溫頌呆住。
「啊?」
「把毛衣領子拉下來。」
明明是很流氓的話,從周宴之的嘴裡說出來,卻顯得正直無比,溫頌的手下意識捏住了衣領,剛要往下拉又停住,臉漲得通紅。
「真的不磨。」
周宴之也放軟了語氣,「讓我看一下,我不放心。」
溫頌只能照辦。
他回頭看了看正在廚房裡打掃的宋阿姨,又望了望落地窗外無人的步道,還是害羞,往周宴之的方向湊了湊,膝蓋抵著周宴之的腿側,鬼鬼祟祟的動作仿佛在說:我只給你偷偷看一眼哦。
他慢慢往下拉衣領,果不其然,周宴之看到鎖骨中央有一個明顯的紅印子。
周宴之眸色一沉,
「我皮膚白,平時捏一下都要留紅印子的,真的不礙事。」溫頌心虛地說。
「別戴了。」周宴之看到溫頌的眼神迅速落寞下去,又說:「明天我讓人重新定製一枚不帶鑽的。」
溫頌沒聽明白。
「不帶鑽的素圈,不會引人注意,這樣你就能隨時隨地戴出去了,可以嗎?」
溫頌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用力點了兩下頭,翹起來的發梢隨著動作晃動。
周宴之對他這副模樣向來毫無招架之力,而且他漸漸發現,溫頌不是小木頭。
溫頌會撒嬌,在睡夢中、在喝醉時、在舒服輕鬆讓他感到安全的環境裡,他會表現出與平常截然不同的狀態。
周宴之希望這樣的狀態多一些。
「對婚戒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告訴我。」
周宴之語氣溫柔,仿佛溫頌是一個很值得珍惜的寶貝,需要小心翼翼地呵護。
溫頌在周宴之這裡體會過好多次受寵若驚的滋味,已經不再反應過度,但心裡依舊控制不住地汩汩泛出甜水來。他歪著腦袋,身體不自覺地靠向周宴之,笑吟吟地說:「先生,你怎麼能這麼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