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你吃個早飯唄?一起嗎?」
「不聚餐了?」
「誰大早上聚餐啊!」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棟?」
他問完這句,樓下的男生立刻會意,抬頭正好對上靖川的視線。
江暢笑出來,眼睛看著靖川,聲音從話筒里傳過去:「那還不簡單,隨便抓個路人問一下就行,我說我是你男朋友,他連你宿舍號都告訴我了。」
「上來。」
「好嘞!」
靖川和江暢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對視的照片很快就被發到了表白牆上,雖然這張照片不足以證明他倆的關係,但靖川的性取向並不是秘密。現在有個帥哥站在他的宿舍樓下打電話,抬著頭;他又正好在站在陽台上打電話,低著頭,哪有這麼巧的事?
表白牆的評論瞬間多了幾十條,靖川的室友在群里瘋狂打問號,問他倆趁宿舍沒人在行什麼苟且之事。
靖川沒空看消息,玫瑰花被擠在牆前面,擠得花瓣都掉了幾片。江暢招架不住他的吻,被親了兩分鐘就往旁邊躲,這是親還是啃?但靖川身上有很好聞的沐浴露的香味,他又忍不住想聞,躲了半天也沒能徹底躲開。
嘴唇被咬得疼,江暢罵他:「你是狗啊。」
靖川說:「是,不給我咬?」
江暢推他的頭:「不給,等會腫了,聚餐的時候再被發現。」
靖川聽了掐著他的腰,用力:「怕被你的追求者看到啊?」
江暢笑眯眯:「那是不怕,但是有損我的威嚴。」
他們宿舍寬敞,四張床全是上床下桌,每個人的私人領域都被分割得很好。靖川桌上擺著個很醜的娃娃,是個綠色的小熊,看起來相當劣質,走線歪七扭八,胳膊下面還破了一塊,露出來裡面的白色棉花。
江暢拿起來看:「我以為你扔了。」
靖川把玫瑰花拆了,想找個容器把它們養起來,半天沒找到。男生宿舍一般都找不到花瓶這種東西,最多的就是礦泉水瓶子。室友在陽台上放了個一升的空瓶子,他拿著刷乾淨,想剪開當個臨時的花瓶。
轉頭看了一眼江暢拿著的熊,說:「沒有,一直放著。」
這個很醜的熊是讀高中的時候跟江暢一起抓來的,抓了兩個,一個灰色一個綠色,江暢拿走了灰色的,說綠色這個丑得像是變異了。
江暢搬了個椅子坐在洗手台邊上,看他找剪到剪瓶子,說:「人家收到花都是拍個朋友圈就萬事大吉,你還要養啊?」
靖川回:「扔了可惜。」
「哥。」江暢叫他。
靖川沒回頭,正在拆玫瑰花的包裝。
「你生氣了?生氣我放你鴿子還是生氣有人追我?」他問。
江暢沒這束花肯定價格不菲,看包裝紙就能看出來,層層疊疊好幾層,摸起來質感很好。靖川甚至不太捨得把包裝紙扔掉,想收集起來,做什麼用也不知道,總之不太捨得扔掉。
他一層一層往下拆,半天才問:「你以前也經常這樣生氣嗎?」
江暢點頭又搖頭:「你這麼問好像我故意讓你體會一下我的心情似的。」
江暢就是這樣,他永遠不拿自己受過的委屈當把柄,永遠都用最真誠的態度對別人。所以有人追他太正常不過了,就算他只是相貌平平,也會因為性格吸引到很多人,更何況他還有這麼出色的外表。
靖川只是覺得,自己竟然在高中的時候就遇到了這麼好的人,那時候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珍貴,現在才發現。雖然不晚,但卻仍然晚了。這種心情讓靖川總覺得兩個人之間還是不夠親密,他想做更多事情,更多事情。
他會猛然意識到「愛」這個詞,在此前他是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意識到的,哪怕是他跟江暢第一次交往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
他發現「愛」就是做什麼都不夠,總是渴望,總是想念,總是生出來好多欲望。
第52章
中午江暢去聚餐,磨著靖川陪他一起去,求人的時候什麼話都說。
先說帶去給追求者看看,讓他知難而退;又說他們都不信他有男朋友了,非說他是編出來搪塞大家的;最後抱著靖川一邊胳膊,聲音夾得奇奇怪怪:「好哥哥,我一個人跟那麼多人吃飯會害怕,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靖川不答應無非是覺得江暢有自己的社交圈,兩個人再親密也不可能完全綁定進入另一個人的生活,總得留點,留點餘地。但江暢什麼招都使出來了,是真想讓他去,那去就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