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擁有那樣邪物的人不是邪教徒也是心術不正之人,靠近聖物怎麼可能好受?
不過你說克勞德生病了,要是這件邪物他當真不知情,而是意外所得的話,那他的病也就不是病,而是因為接近邪物而被濁氣侵染的詛咒了。
如此的話他所說的靠近你有所好轉也就有可能了。
只是阿洛因為你,對克勞德的印象實在差到了極點,那樣冷清涼薄的人,他更傾向於對方是和格雷一樣的邪教徒。
畢竟也只有邪教徒能夠互相感應,進入對方這樣污濁的靈魂深處而不被影響了。
「……我其實沒打算交換的,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東西嘛,我捨不得。阿洛?阿洛!」
「嗯?」
你不爽地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嗯什麼嗯?我說話你有沒有在聽?」
阿洛為自己剛才的走神心虛地摸了下額頭,「有的,你說捨不得我給的衣服。」
敢情就聽到了最後一句啊。
你翻了個白眼,沒有繼續揪著他走神的事情不放,繼續說道:「對,我本來不想換,可那個少爺病的太嚴重了,臉色煞白煞白的,還咳血了。我看他實在可憐,要不是沒了辦法也不至於要我一個平民的衣服,然後我就答應了,但我也順勢提出了條件。」
阿洛:「讓他給你一條漂亮的衣裙嗎?」
「我看上去有那麼蠢嗎?那可是神明賜福過的衣服,是聖物,我就要一件衣裙也太不划算了。」
你對少年的話頗為無語,「那件衣裙只是順帶要的啦,我的要求是——讓他幫你治病。」
「你想啊,他可是伯爵之子,財大氣粗,人脈又廣,宮廷的御醫,神殿的大神官都能請到,你的病他們肯定能治好,你也很快能真正走在陽光下了。」
阿洛作為聖子,光明神的神眷,如今身受詛咒無比畏懼陽光,像個陰暗的魔物一樣活著,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儘管這個詛咒是沒辦法治癒的,儘管你做的所謂交換條件都是無用功,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片赤誠真摯的心意啊。
你是真的在乎他,真的在為他著想啊。
你撐著下巴,眉眼溫柔注視著他,窗外的夕陽的餘暉斜斜灑進來,從木桌的邊緣往前,在快要攀上少年身上的時候,你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了。
那瀕臨肌膚的灼燒感也驟然消退。
你輕輕伸手覆上了他這幾日因為幹活而粗糙了不少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白日不方便出門,我和他約了今晚。」
「別怕,一會兒吃了飯,等到太陽下山後我陪你去找他給你看病好不好?」
阿洛眼睫抖動了下,看著少女瑩白纖細的手,許久,他翻手與你十指交握,喑啞著說了聲「好」。
第61章 挑釁
克勞德那麼急性的定了今晚見面也是好事,白天阿洛那情況可沒辦法出門。
估計他定的時間那麼合適也是受了你的影響。
這個認知讓你略微不安的情緒稍稍安定了下來。
只是夜裡也有夜裡的風險,阿洛這個詛咒很是霸道,起初的時候只是畏光,後來到一碰到日光就灼熱難忍,現在更誇張了,你前兩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親眼看到阿洛的一縷頭髮在晨光的映照下如齏粉一樣慢慢消失。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得虧你發現得早提前把窗簾給拉上了,不然你真怕少年就這麼在睡夢中煙消雲散了。
因為親眼目睹過那讓人心悸的畫面,即使是晚上出門你也有些不大放心。
「月光也是光,不知道會不會也對你有影響。你等等,以防萬一我再去給你拿個帽子戴上。」
你把門後面掛著的一個草帽給阿洛戴上,又把他的衣領給攏緊,確保沒有露出一點肌膚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
阿洛的個頭比你高上不少,為了方便你給他整理一直都是彎著腰低著頭,眉眼溫順得像是只金毛大狗,一雙金眸直直注視著你。
你給他整理好了才發覺你們離得太近,近到他緞子般微涼的頭髮都垂落在你的鎖骨上了。
你將他的頭髮撥開,他的目光也順著你的手移了一瞬。
這個細微的動作估計連阿洛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你的身上,似乎你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神。
你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撥開頭髮的手並沒有鬆開,而是順勢纏繞在手指,一圈一圈,從下到上,直到再無頭髮可纏,他的腦袋因為頭髮牽扯著往下又低了幾寸。
頭皮的刺痛讓阿洛回過神來,視線終於從你的手上移開,落到了你的翹起的嘴角。
「莉莉。」
他很輕地嘆了口氣,眼神柔和又無奈。
「哼,這是懲罰,誰叫你之前在說話的時候走神。」
你說著又拽了下他的頭髮,聽到他的悶哼聲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