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特其實很想告訴你這真的沒什麼,這種傷或許在別人眼裡看上去很可怕,但他的治癒能力比常人要好上許多,只要不傷到內里,用不了幾日就能好。
再說了自小到大托爾欺負他的次數隻多不少,小時候他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被對方摁在水裡差點兒溺死,被那頭畜牲差點兒咬死,那樣命懸一線的情況下他依舊活下來了,像這種傷對他來說反而是毛毛雨了,就連希婭在好幾次看到他帶著傷回去都見怪不怪,讓他這幾日躺著好好休息就不再管他了。
像這樣有人緊張他的情況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你好像是真的很擔心他會死。
這個認知讓塞勒斯特想要叫住你的動作一頓,他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你離開,大約二十鍾後又看到你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
在這個時間裡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過。
你抱著四五瓶藥跑了過來,看他傻乎乎站在那裡有些無語,「我不是讓你在亭子那裡坐著等我嗎?」
你手上抱著東西沒空拽他,示意他跟上,於是塞勒斯特亦步亦趨跟在你身後,像墜了個小尾巴。
他剛坐下你又讓他趴在桌子上。
塞勒斯特這一次不知怎麼意外的聽話,二話沒說就照做了。
「這才對嘛,乖孩子。」
你對此很滿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他的頭髮長度只比寸頭要長一些,摸上去比起赫菲斯精心養護的頭髮相比並不順滑也不算柔軟,還有些刺刺的,可你意外的覺得挺可愛的。
尤其是塞勒斯特此時趴在桌子上,臉頰壓出了一點肉,眼睛一瞬不移盯著你。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這麼悶悶糾正道。
「這就是個形容而已,說你聽話又乖巧,又不是真的把你當成三歲小孩。再說了,我現在的輩分比你高,在我看來你不就相當於我的孩子嗎?」
你一邊拿帕子幫他把傷口的血污擦拭乾淨,一邊怕他太疼了故意逗弄他幫他轉移注意力。
誰知你一番好心卻幹了壞事,塞勒斯特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手緊扣著桌邊,手背青筋凸起。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你孩子?」
「嘖,你這人怎麼那麼較真,一句玩笑話都開不起。」
你也有些生氣了,也不再說話,隨手拿起一罐白色的藥膏打開,挖出一大塊就往他傷口上抹。
清涼的藥膏覆上去傷口上的痛楚消減了不少,然而塞勒斯特的神情還是緊繃著的。
因為他的傷口是從上到下幾乎橫穿了他整個背部,你塗抹藥膏的時候手指也是沿著傷口的痕跡,從蝴蝶骨位置往下,緩緩划過背脊,最後落到腰窩。
塞勒斯特從沒有被人這樣碰觸過身體,以前練劍和人對練也只是身體間的碰撞,留下的只有疼痛,這種隔靴搔癢,宛若電流流經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
他咬緊牙關,竭力忍耐著這連疼痛都算不上的卻又讓他失態到差點兒發出些不雅的聲音的陌生觸感。
少女的手指和他的體溫相比要偏涼一些,溫軟中帶著淺淡的似有若無的香氣,即使在濃烈的藥膏的氣息之下他還是嗅到了。
你塗著塗著發現手下的肌肉崩得越來越緊,以至於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又裂開了,沁出了一些血珠。
你又帕子把血珠弄乾淨,瞥見他紅髮之下發紅的耳根。
這是害羞了?
你眨了眨眼睛,沒再繼續給他塗抹,而是把手輕輕覆在他傷口旁邊完好無缺的地方安撫性地揉了下。
「別緊張,我就是給你上個藥而已又不會吃了你。」
塞勒斯特被你揉得原本還能忍耐,這下直接從唇齒間溢出了一聲悶哼。
沙啞的,帶著點兒喘息,是介於少年和青年的聲線,由於還尚且青澀,反而這樣本能的流露聽得更讓人耳熱。
一時之間空氣安靜得不像話。
緩了一會兒,塞勒斯特羞惱地起身瞪著你,「上藥就上藥,你亂摸哪裡?」
你也很尷尬,主要是之前塞勒斯特不舒服的時候你就是這樣順手這揉一把,而且還揉得是胸,你習慣了,剛才想也沒想就這樣上手了。
未來的塞勒斯特可沒現在的他這麼純情臉薄,你也是個不要臉的,怎麼揩油都沒覺得有什麼,這時候對方反應這麼大,你再厚臉皮也不免感到心虛起來了。
你視線飄忽道:「瞧你這話說的,搞得我跟什麼色中餓鬼似的,我就是單純想讓你放鬆下來而已。」
塞勒斯特明顯不信,臉上帶著還沒有退下去的紅暈看著你,讓你又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腦袋了。
「你這人能不能總要疑神疑鬼的?我不光對你,我對那些小貓小狗都這樣揉揉挼挼的,這很正常,是人表達關心和愛的方式。你不要沒經歷過就覺得我對你圖謀不軌好吧,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理不直氣也壯地狡辯,冷哼了一聲將藥膏推給他,「這些你拿著吧,下次你再受傷我絕對不會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