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段昀弘甚至會刻意勾出寧非的這些話術。當寧非真的說出段昀弘預計的、或者想聽的話,段昀弘就會因為他的話,以及兩人之間的默契,又暗自愉悅起來。
「……我不需要這些功勞,就算需要,那也是以後了。」
段老闆可不會坦白說自己只是故意想聽寧非說這些,面上繃得很鎮定:「我只是想提醒你,要是後續出現什麼變動,比如現狀和我所知的情況完全背道而馳——不要又怪到我頭上。」
「哈,就這?我至於這麼不知好歹嗎?」寧非起身來到段昀弘所坐的椅子旁邊,倚坐到了扶手上,手也往椅背上一放,「我剛剛也說了,我也是在看實際效果的,別說得像是我把思考都交給你了,我只是在無腦執行好不?」
段昀弘瞥他:「你把責任賴到我頭上可不是那麼一兩次了,而且還堅決拒絕接受我的解釋。」
「那你敢說你那時候完全沒有坑我的意思?」寧非向他傾身,空著的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你動手的時候就有那樣的意圖,最後的結果就算你只有20%、10%甚至1%的責任,那也是你的責任。你可以說我把你的責任擴大化了,但不能說我完全錯怪你了,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以後可能只是想開個小玩笑,或者找點樂子,可最後出現了我沒預料到的後果,你也要直接給我判錯?把我的責任擴域為百分百?」段昀弘握住他的手,仰頭望著他,「事到如今,我連個申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嗎?」
「……那要看是什麼事了。」寧非挑眉,「如果我們站在對立面,你的一切行為我自然要提防。但要是我們是同一戰線的,那我可以考慮實際上是不是你的錯。」
段昀弘隱晦地捏了捏他的食指:「我和你是不是同一戰線,現在是取決於你,不取決於我。」
「……」寧非抽回手,「以前還哄我說讓我思考,如今越來越像在威脅了啊,段總。」
「程令琦的任務接近尾聲,按你的『效率至上』原則,只要他被俘虜、程母也接過去了,你就差不多要結算離開了吧?」段昀弘回得坦誠,「我需要再增加一下這件事在你心裡的分量。」
寧非忽地想到一點:「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對某件我不喜歡的事負有責任,在你獲得解釋權之前,你該先做另一件事?」
「什麼?」
「道歉。」
「……」
寧非盯著男人的眼睛,意味深長道:「我是指,你親口說一句『對不起』。有時候就算你錯了,你也只是用某些手段來跟我示好,面上卻一點道歉的話都不說。好像那種死要面子的上級或者長輩,犯錯之後只會默默先來重修舊好。」
「……你又想說我嘴硬?」段昀弘挑眉,「你好像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至少我嘴上道歉過。」
「只是為了一些不找邊際的小事,或者為了達到你更大的目標而已,我記得很清楚。」段昀弘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行。既然你要求我要坦誠道歉,那同樣的約束也給到你,你做錯的時候也承認、道歉,如何?」
「真的?」寧非有點意外男人的反應,「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太難的事,至少我張過嘴的。而且很多時候,我是因為你從沒道歉過、還會故意招惹我,所以才絕不想真誠道歉讓你爽到的,你明白嗎?」
「以前有點猜到,現在徹底明白了。我只是想讓我的『對不起』更有分量,而不是絕不說出口,我沒那麼幼稚。」段昀弘抬手,換了寧非搭在椅背上的手抓住,「而且如果我們以後成了同事,確實需要更加坦誠。」
寧非聽他又提「同事」,輕嘖一聲:「段老闆,你這逼迫的說辭有點見縫插針了啊。」
「你看,我坦誠了,你又不樂意。」段昀弘輕輕摩挲他的無名指。
「你想親耳聽我說『對不起』,那起碼以後得有這個機會、有這個場景,我才能面對面地說,對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綁架贖金
程令琦打了寧非吩咐的最後一個電話,沒有得到任何親妹妹的「保命承諾」——就算真有救援計劃程夢瀟也不可能提前告知——只能靠著對寧非的信任,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