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西爾立刻閉上了嘴,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被單。
髮絲間嬉戲的指尖緩緩滑落,劃至布滿痕跡的脖頸。微涼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頸部跳動的脈搏,在白皙的皮膚間,燃起細小的戰慄。
凱因斯:「嗓子疼?」
雄蟲溫和的聲線響起。
卡利西爾立刻搖了搖頭,抿緊了唇,生怕再開口,驚擾了這場美夢。
凱因斯沒有戳破他的緊繃,只是將手掌移至卡利西爾的腰間,體貼地揉著。
凱因斯:「還不困嗎?」
方才的交纏中,卡利西爾的眼神幾度渙散失焦,快到尾聲時,連嗚咽都支離破碎了。
凱因斯想他應該很累了,本以為他會立刻沉入夢鄉,沒想到整理清潔後,那雙金色的眸子好像愈發清明了。
聽到凱因斯的問話,卡利西爾下意識搖頭,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今夜實在美好得有些不真實了。
他不想這麼快就閉上眼睛,生怕再睜眼發現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凱因斯看著卡利西爾痴痴的眼神,沒再多問,抬手將雌蟲攬進懷中,輕撫著他的後背。
凱因斯:「聽門衛說你今天出門了。」
凱因斯隨意起了個話題,與卡利西爾閒聊。
凱因斯:「今天出去做什麼了?」
卡利西爾:「助眠藥用完了,我去藥店採買了些。」
卡利西爾謹慎地挑選著詞彙,將那些不能言說的行程隱藏在平淡的日常之下。
卡利西爾:「您呢?」
卡利西爾鼓起勇氣抬頭,試著詢問與凱因斯有關的一切。
卡利西爾:「您今天做什麼了?」
凱因斯:「我去調查了我的身世。」
沒有隱瞞,凱因斯坦然地回答了卡利西爾的問題。
卡利西爾:「您的身世?」
卡利西爾記得凱因斯說過他本就屬於這個世界,又因死亡回到了這裡,也就是說,他幼年時很可能也遭遇過意外……
凱因斯:「是的,我查閱了雄保會記載的所有雄蟲幼崽的死亡記錄。」
凱因斯的指尖描繪著卡利西爾的肩胛骨,聲音依然平穩。
凱因斯:「我注意到了一個很不尋常的事件。」
白天調查到的信息在腦海中交織匯聚,凱因斯神色平靜,低頭對上卡利西爾的眼睛。
凱因斯:「你知道涅莫斯事件嗎?」
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凝固,卡利西爾的身體驟然僵硬,強忍著心中的震驚,用儘量平穩的聲音問道。
卡利西爾:「您是從哪聽說這個事件的?」
這個事件早已被皇室封禁,絕不會在雄保會的資料庫中留痕,即便在軍部的記載都是絕密檔案。
凱因斯怎麼會……
凱因斯彎起眼角笑了笑。
凱因斯:「不要小看一個記者的信息收集能力啊。」
凱因斯沒有點破卡利西爾異常的神色,嗓音輕柔地說著,仿佛在說著睡前故事一樣。
凱因斯:「十九年前,有蟲聲稱研發出了精神海修復劑。」
十九年前,那時的雌雄關係比現在更加惡劣。
那時每隻雌蟲都需要佩戴抑制頸圈,在街頭見到見到雄蟲必須下跪,雄蟲可以肆意決定雌蟲的生死,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時的雌蟲死亡率極高,雌蟲們不止死於精神海崩潰的命運,也死於雄蟲們肆意隨性的虐殺。
就在那樣黑暗的環境下,有蟲聲稱自己研發出了可以讓雌蟲不再依賴雄蟲也能活下去的藥劑,就像落入乾草堆的火星,一瞬點燃了整個中央區。
凱因斯:「因為這個試劑,中央區爆發了暴/動,而領導暴/動的組織叫做涅莫斯,故這段險些導致滅族的慘案被稱為涅莫斯事件。」
得知精神海修復劑問世,長期在壓迫中隱忍的雌蟲們立刻暴起,殘殺了許多雄蟲,讓本就稀少的雄蟲數量銳減,種族一度走到了滅族的邊緣。
凱因斯:「但很快,這個所謂的精神海修復劑被爆出有致命的缺陷,服用過這個藥劑的雌蟲接連死亡,亂黨迅速潰敗,皇室和雄保會聯手鎮壓,剿滅叛黨結束了動亂。」
這場動亂發生在中央區,發生得突然,結束得也迅速,前後不過一個月。為了保證全境穩定,蟲皇下令封鎖了消息,因此這場慘劇中死亡的所有蟲不論雌雄均未被記錄在冊。
凱因斯:「我想,我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事件才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