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忱這次來源合,沒急著往烏溪去,她約了自己的高中同學見一面。
高風箏是源合本地人,大學打算考研,趁著放假回了家,得知張慕忱來了源合的事情,一大早問了高鐵車次就來接人了。
從廣場到停車點就沒幾步路,但賀遇臨一把傘偏偏只往張慕忱那邊傾,弄得他大半個肩頭都濕了。
張慕忱扯了紙巾給他擦,高風箏就從後視鏡往後瞄。
賀遇臨不太在意,扭頭默默聽張慕忱說話,偶爾回應幾句。他個子高,身姿又端正,因此聽張慕忱說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微微低著頭,然後垂下眼睫,可是這依舊擋不住他眼底的柔意。
高風箏其實沒見過賀遇臨幾次,但是僅有的幾次交集確實能感覺到賀遇臨是個很好的男生,對誰都挺好的。
可是只有對張慕忱尤其好。
好到能夠明顯感覺到不一樣。
高風箏想得自己都忍不住翹了翹嘴角,簡直是讓人稱羨的小情侶啊。
張慕忱找了家從前就慣常來的飯館,和高風箏各自談了談最近的近況,又回憶起當初的高中日子,從前交好的朋友,到現在還能經常聯繫的已經沒剩下幾人了,兩人不禁又是有些感慨。
說起這個,高風箏想起一人,「我之前過年那段時間還見到單啟回來了。」
張慕忱問,「他回來做什麼?」她是記得當初單家在源合買了房子,名義上說是打算養老什麼的,其實不過只是為了當時單啟讀書方便。不過就算是養老,單啟肯定也不至於到這年紀了,老單和單夫人也還沒有搬過來,單啟在這裡應該是沒有什麼可以走動的人才是?
「這就不知道了。」高風箏聳聳肩,「不過我肯定是沒有看錯的,這小縣城要找個像單啟那樣出彩的人其實也挺難的。」
「我和他走不走動無所謂,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能聯繫的。」張慕忱夾了塊胡蘿蔔放賀遇臨碗裡,「不過你應該也知道,他不是去了北衡讀書嘛,大學期間其實見得也不多。」
「是啊。」高風箏笑了笑,「好多人好像就是這樣,走著走著就散了。我現在都不記得高一的一些同學了,你是還時常聯繫,不然一分班,有些本來沒什麼交集的,見到招呼都不會打。」
「知己難求。」張慕忱伸了個懶腰,賀遇臨在一旁看她搖搖晃晃的,就去抓她的手。張慕忱偏頭看他,對他笑。
所以慶幸能在我這短短的一生中可以遇見你。
遇見同我一樣自由的你。
兩人隔天出發。
到達烏溪的時候,陽光正好。
張慕忱憑著自己的記憶帶著賀遇臨去到烏溪那條橫穿整個小鎮的小河。
她也不顧那鏽跡斑斑的欄杆,就這麼靠著,看著水面粼粼的波光,「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
「什麼時候的記憶啊?」賀遇臨問她,他知道張慕忱說這話的意思就證明她曾經來過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