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舉止，確實十分怪異。
難道真的有問題嗎？
如果是，那可不妙，沒有人能安心的追隨一個腦子有病的君主……
霜雪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大聲道：「太后娘娘，奴婢原本是光華殿看庫房的宮女，奴婢可以證明，皇上就是個瘋子，奴婢的乾娘劉嬤嬤，因為皇上半夜發瘋，衝進庫房把她殺了，事後，他們就說劉嬤嬤偷了庫房的東西。」
霜雪看著低著頭的皇帝，她臉上沒有懼怕，只有嫉妒和痛恨。
還有那種得不到就要毀了的瘋狂。
安玖皺眉。
太后心中暗笑，她轉頭看向皇帝：「皇帝，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皇帝低著頭，看起來十分難受。
安玖大聲道：「太后娘娘，陛下中毒了，你們不顧他的身體，還一味的在這指責他算什麼？若是陛下出了事……」
太后打斷她：「中毒還是瘋了，大家有眼睛看著。」
她像是一條毒蛇一般看著安玖：「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這時候，所有人都看著皇帝。
從剛剛開始，他就沒有動靜。
景王站了起來：「夠了，是中毒還是瘋了，傳太醫一看便知。」
太后和汝陽王對視一眼，自然知道皇帝這個病是一陣一陣的，若是江太醫來了，一定還會生出變故。
於是太后給秦美人使眼色，秦美人點點頭，心一橫，朝著皇帝沖了過去。
「陛下，饒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她這一撲，十分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秦美人已經抓住了皇帝的衣服。
皇帝終於抬起了頭。
他冷冷的盯著秦美人……或者說，皇帝在看秦美人身上穿著的衣服。
太后嘴角浮起淺淡的笑意。
這衣服，和純妃死的時候穿的一模一樣。
玫瑰香露加上這衣服，一定能讓他發瘋。
只要他露出了馬腳，那他這個皇帝也就要當到頭了。
朝廷這些老頑固，是不會允許一個瘋子坐在皇位上的。
可皇帝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他一腳將秦美人踹開。
太后剛得意了一瞬，皇帝就冷笑出聲：「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汝陽王和太后還是容不得朕。」
太后一頓。
她看向皇帝：「你……你居然……」
皇帝嘲諷道：「朕沒瘋，太后很驚訝？」
太后不是驚訝，驚嚇。
汝陽王也皺眉看著皇帝，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他為什麼看起來這么正常？
不是說，他聞到了那香露，就一定會瘋的嗎？
汝陽王搖了搖頭，有點站不穩，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周圍的人都出現了重影。
他覺得他該說點什麼反駁皇帝，可是腦子裡卻出現了很多聲音。
「廢物，你永遠也比不過那個賤種。」這是太后的聲音。
「哎，七皇子雖然是嫡子，可是和四皇子的天資差的太多了。」這是太傅的聲音。
「大夏也改改規矩，立賢不立長。」先皇認為再找一個笨蛋做皇帝，一定也生個笨蛋，那大夏遲早要完。
「汝陽王確實比不過皇上。」這是大臣們的聲音。
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多，汝陽王捂住了耳朵，大叫：「別說了。」
四周一片安靜。
就連太后和皇帝都看過來，皇帝痛心疾首道：「汝陽王，你就這麼容不得朕？朕自問待你不薄，對你也是處處忍讓，你居然……」
皇帝嘆了口氣。
被皇帝忽然點名，汝陽王愣了一瞬。
他抬起頭，眼睛有些發紅，神態看起來極不正常。
「你……你算什麼？明明是你搶了我的皇位。」他滿心滿眼的不甘。
「我是嫡子，我才是父皇的嫡子啊，正統的繼承人，你算什麼？你算什麼？」汝陽王感覺四周的人都拉長了，變形了，他好像看到了皇帝，又好像沒有，這時候一個聲音仿佛在耳邊對他說：『快上去，坐上龍椅，你就是皇上了。』
汝陽王笑了起來。
跌跌撞撞的往上走。
太后被他剛剛的話驚的回不過神來。
「恆兒，你幹什麼？」太后急道：「不要上來。」
汝陽王快要靠近皇帝，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李德福大喊：「汝陽王要刺殺陛下，護駕……」
侍衛們急著往這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