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外面風雪大作,飛靈宮裡燃著熏籠,倒是暖意融融。殿門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正在寫字的謝蘭修明明聽到了,卻因阿蘿沒有則聲,因而也假作不聞,偏著頭自顧自筆走龍蛇。少頃,一雙冷冷的手蒙在她的眼睛上。那粗糙的掌心溫柔而小心翼翼,似乎怕蹭痛了她的肌膚。謝蘭修故意說:「阿蘿,別鬧!」
身後果不其然響起了拓跋燾得意的笑聲,帶著點「袁濤」的稚氣——從來只在她面前才顯露。
謝蘭修扭身笑道:「原來是陛下!」
拓跋燾深愛她這活潑的神色,他擺脫朝堂上的威嚴,解開貂皮披風丟給阿蘿,吩咐道:「你出去伺候就行。」然後涎著臉探手在她胸懷裡,膩歪歪道:「好冷!阿修給我焐一焐!」這不安分地鑽來鑽去的雙手被謝蘭修撿出來往外一丟,嗔怪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咦,南朝俗語真是奇怪得很?請謝娘子指教,什麼叫『得了便宜賣乖』?」
謝蘭修笑道:「我不過婦道人家,陛下要請指教,朝中自有崔司徒。」
拓跋燾笑道:「崔司徒管朝廷的大事,阿修管我的後宮事。」見謝蘭修撇了嘴一副嫌棄的神色,上前親了她臉頰一下,又指了指棋案道:「咱們還是下棋吧!」
謝蘭修看了看更漏,撇了嘴說:「老晚了!我困了!」
拓跋燾卻是想到下棋就心痒痒,抱住謝蘭修說:「哎呀!今天午後想找崔浩下棋,他又忙得要命,只差沒教訓我玩物喪志;你這裡又跟我找藉口!我都快被棋癮憋死了!好阿修,幫我過過癮可好?!」他笑眯眯道:「你陪我下一盤,贏了,我就送你件禮物!」
和南朝那些繁文縟節比起來,與拓跋燾說話自在很多,他日常不愛用「朕」自稱,也不居高臨下用「賞」字,就如小夫妻間平常對話一般。謝蘭修笑道:「那我得先看看,是什麼禮物,值不值得我這麼晚不睡!」
拓跋燾有備而來,從懷裡掏出個什麼舉過頭頂,笑嘻嘻道:「猜!」
謝蘭修故作不屑之色,哼一聲道:「左不過金首飾,死沉死沉的,戴著壓脖子,我才不稀罕!」
「不對!再猜!」
「那,大約是南來的好茶,再不然南來的膏澤,再不然南來的珍珠,再不然南來的絲綢?……」
拓跋燾放下手笑嘆道:「『南來的』『南來的』『南來的』……你滿心滿念都是『南來的』——我這裡不好麼?」
謝蘭修卻被觸動清腸,收了笑,嘟著嘴,帶著些籠煙般的憂鬱,坐下身道:「陛下見恕,妾是南邊人,自然少不得動蓴鱸之思。陛下這裡自然是好,可南來的東西雖不如北方,但因著它是家鄉的,是我心心念念但再見不到的,所以它們在我心裡頭珍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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