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笑意有些冷峻,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她推磨似的話,他也順水推舟推磨似的來:「阿修,我對你,豈不比對她們更要重然諾?馮昭儀與高句麗的深仇,我尚且不能不管,你我相知相許這些年,你與劉義隆的深仇我更是銘記在心。」
謝蘭修色變,瞪著眼睛道:「我與劉義隆沒有深仇!」
「殺父之仇還不是深仇?」
謝蘭修咽了口吐沫,深吸了口氣說:「殺父是深仇,但是若是陛下為我報仇,而使南國百姓塗炭,謝蘭修就是千古的罪人,非但沒有為阿父報得成仇,反而為他蒙羞了!」
拓跋燾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看著她,果然見她說起國家,還是一派凜然傲骨,從不在這方面阿諛佞幸。拓跋燾點點頭道:「好吧……忘了告訴你,蠕蠕的國主吳提,準備與我國交好,因而送他的妹子到我這裡來。」
謝蘭修無意識地撇了撇嘴,目視拓跋燾不語,拓跋燾無所謂地說:「我納了。」旋即又道:「你不許說『恭喜陛下』!」
謝蘭修冷笑道:「那我說什麼?陛下是愛見我妒忌得撒潑打滾麼?」
拓跋燾微微一笑,揮了揮巴掌:「你要敢撒潑打滾,我就揍你,不信打不服你。」謝蘭修硬邦邦回道:「妾不敢!」扭身想走。拓跋燾一把拉住她,稍稍用些力扯到懷裡,輕聲道:「你還是妒忌了!」
謝蘭修不去看他灼熱的眼睛,別過臉道:「『得意一人,是為永華;失意一人,是為永訖』。妾不敢妒忌,也無需妒忌。」她感覺拓跋燾的手輕輕拍在她身上,似乎帶著輕微的嘆息聲,謝蘭修的淚水突然傾瀉而出。拓跋燾把她的頭攬在懷裡,說:「你何苦這麼端方?壓抑著自己,好受麼?」
他一個一個往宮裡娶,一個一個名列高位,還一個一個說給她聽。謝蘭修恨他的薄情,更恨自己:她明明知道這一切都很正常,卻為什麼要為他暗暗傷心難過;但是明明傷心難過,卻又為什麼總是在他面前強裝無所謂?她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恨他,頭在他胸懷裡,手被他箍著使不上勁兒,只有牙齒還是極好的武器,想也沒想,狠狠在他胳膊內側咬了一口。
疼痛避讓是本能,拓跋燾一下子撒了手,一看謝蘭修糊得一臉淚跡,只好自己揉揉胳膊無奈道:「沒羞!虧你還是個當娘的!」
她撒潑咬人,他也並沒有來揍她。
謝蘭修抬手擦眼淚,狠狠說:「陛下心裡所想,妾不敢妄自揣測。妾寧願長門清淨,不惹塵埃,好好帶大阿昀,也就此一生滿意了!」
拓跋燾緩慢地眨動著眼睛,突然說:「阿修。我在洛州駐防的將領,接到了你姊夫的來信。」
謝蘭修低著頭聽他淡淡地冒出這一句話,聯想著北燕公主馮清歌的家事國事,突然心裡發涼,她抬起頭懍然問道:「他說什麼事?」
拓跋燾散散道:「不過是交好的話,希望免卻刀兵,大家彼此好好過日子。」
謝蘭修琢磨著他的話,也琢磨著他的表情,覺得他坦然,但不知道有幾分是裝出來的。她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陛下怎麼認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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