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也笑道:「都六歲了啊!阿昀怎麼輕得跟沒分量似的?阿爺十六歲能舉兩百斤的石鎖繞小校場一周不喘氣,阿昀可有兩百斤啊?」他逗了一會兒女兒,在她嫩臉蛋上親了又親,才又悄聲問:「剛剛你和阿娘在說阿爺什麼壞話?」
「嗯……」阿昀猶豫不決,好半晌才閃閃眼睛說,「說:阿爺疼愛阿析,不喜歡阿昀!」
「誰說的!」拓跋燾驚異道,「昨兒去皇后那裡,阿析才說的:『阿爺就知道喜歡妹妹,不喜歡我!送給妹妹的玉釵戴著多麼漂亮,送給我的寶劍——唉,以後又要日日練劍了!生生的多了一門功課!』皇后聽了笑得肚子疼。不偏心的爺娘真難做!你們倆,換換算了!」
「我不要!」阿昀伸手去夠謝蘭修,示意要她抱抱,「我只要我阿娘,不要阿析的阿娘!」
小傢伙童言無忌,像只小喜鵲兒似的喋喋不休,偏又能逗人開心,這讓拓跋燾十分放鬆,在含笑看著女兒的間隙里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謝蘭修,故意問拓跋昀:「為什麼呢?」
阿昀斜著眼睛望望天空:「反正就是我阿娘最好!不能什麼好的都給太子阿兄!」
「壞東西,少說兩句沒有人當你是啞巴!」謝蘭修剜了女兒一眼,伸手接過女兒,抱了一抱把她放下來,扭頭問拓跋燾,「陛下晚膳可在妾這裡用?恰好備了炙肉的材料,有肥鵝、牛心和羊羔肉。」
拓跋燾很享受這樣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的感覺,點點頭應了下來,又體貼地說:「煙燻火燎的,讓下面人弄就是了,你別又去忙活!」
謝蘭修道:「那妾叫乳保把阿昀帶走。」拓跋燾奇怪地說:「為何要把阿昀帶走?我很久沒和阿昀一起用膳了!」謝蘭修癟癟嘴,看看一旁還沒覺察到異樣的阿昀,無奈道:「好吧……」
阿昀沒心沒肺,也不曾想想謝蘭修的用意。晚膳用了一半,她就扒拉著碗裡的米飯,苦著臉對拓跋燾說:「父皇,我吃不下了!」拓跋燾一看,她的小玉碗裡只盛了小半碗飯,可也才動了一兩筷子,炙肉和菜蔬也幾乎沒吃。拓跋燾道:「什麼話?你吃了什麼?比你阿娘吃得還少?怪不得瘦成那樣!不行!再吃!」
阿昀扁扁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謝蘭修一副「我沒辦法,你別看我」的神情。阿昀只好勉為其難繼續扒拉了兩筷子米飯,每一筷子就兩三粒米,她又開始叫喚:「我實在吃不下了……」
謝蘭修輕聲道:「乖乖,別鬧。那幫你換熱湯餅可好?」阿昀搖搖頭,乾脆把手背到背後,一副憊懶態。「餺飥?髓餅?乳餅?……」小傢伙平素不好好吃飯慣了的,腦袋越晃越厲害,她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的動感,很是有意思,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父親的神色。
拓跋燾的臉早就黑了下來,環顧周圍,問服侍阿昀的人:「平日裡大公主都是這樣吃飯的?」
為首的保母知道要糟糕,「撲通」跪下道:「公主平時胃口也不大好,御醫調養的方子公主也一直在吃,但是起色不大……」
拓跋燾「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她自小兒身子骨就不大強健,御醫說無外乎好好吃睡來養著。你們連飯都不能伺候得她好好吃,要你們這幫老廢物又有何用?」他氣哼哼對外頭喊:「宗愛!」見宗愛來了,拓跋燾指了指外頭道:「叫幾個行杖的黃門過來,一人賞五十杖,叫公主也看著!不好好伺候主子,就是這個下場!」
那幾個伺候公主的乳保嚇得磕頭如搗蒜般。謝蘭修忙對阿昀道:「快!再吃些!」又勸拓跋燾:「陛下,阿昀胃口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過她能玩好動,活潑得很,想來也沒什麼打緊。」可她還沒說完,拓跋昀一聲長嚎:「我真的吃不下!再吃就要吐了!我不想和阿爺一起吃飯了!」
大家臉色煞白,拓跋燾面色沉沉,似乎是忍了一會兒,可阿昀卻嚎得沒有止息的跡象。拓跋燾突然站起身,把小丫頭從坐席上拽起來,照屁股上揍了一巴掌。阿昀還沒哭叫,謝蘭修先尖叫起來,一把抱過女兒藏在懷裡,眼淚已經下來了:「陛下打孩子做什麼?!」
阿昀先是嚇傻了,這會子有了母親撐腰,「哇」地大哭起來。謝蘭修也陪著哭,邊幫她揉邊說:「不理你父皇!打人不對!」瞥眼見拓跋燾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趕緊使個眼色讓乳保把阿昀帶走了。
謝蘭修把人都趕了出去,大家原也怕觸皇帝的霉頭,正好走個乾淨。拓跋燾看看四周無人,這才對謝蘭修責怪道:「你看看你!越發無法無天了,而且把孩子也慣得無法無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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