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寒正思索間,蔣琛插進來說:「任淵,我勸你少打聽。」
被喊的這人才不管他的勸告,眼巴巴地等著後話。
「那是喻臣他妹妹。」蔣琛眯著眼告訴他。
任淵表情僵了下,放低音量問:「表妹?」
「親妹。」蔣琛說。
那時喻臣正從櫃檯拿了酒走回來,祁硯寒的遊戲界面又出現了「GameOver」的字樣,他閒下來,唇邊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揚聲問:「你問她幹什麼?」
「那女生長得好看,」任淵摸了摸鼻子,「問問怎麼了?」
「人家妹妹長得好看關你什麼事?」祁硯寒環臂悠悠地看著他。
「那我不得問清楚才好……」任淵話還沒說完,背上就挨了一巴掌,清脆的一聲,下了十成的力道。
「才好幹什麼?」喻臣拎了一打啤酒,往桌上一撂,冷聲質問。
隔著老遠祁硯寒就給他遞眼神了,就差沒把「任淵不對勁」寫在臉上。
任淵扭頭看見是他,頓時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兒,悻悻道:「沒幹什麼。」
「我警告你啊,」喻臣拉開椅子,直直地往那一坐,「少打我妹的主意。」
任淵咧開嘴笑,給他賠罪:「罪過罪過,我肯定不打。」
喻臣定定地盯著他,還想聲討幾句,正好這時菜端上來了,大家回到飯桌上,開了啤酒,興致高漲地碰杯。
嬉笑滿堂的桌上,任淵喝了兩杯酒,賊心不死地又來問:「喻臣妹妹旁邊那女生是誰啊?」
祁硯寒仰頭灌了口酒,側眸看他,未發一言。
任淵被他看得發怵,眼神飄忽不定,「我就是看她文文靜靜,挺乖的,想認識一下。」
「你知道她是幾班的嗎?」
那晚的風有點大,吹動著小飯館外面的招牌,一晃一晃的,祁硯寒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那次她在六班後門處指著七班門牌的樣子。
他默了一瞬,奉勸道:「挺乖的你就別打人家主意。」
自知沒討到好,任淵咳嗽了聲,結束話茬和蔣琛路澤珩他們喝酒去了。
「總算說了句人話,」喻臣在一旁猝不及防地開腔。
祁硯寒掀起眼皮看了
他一眼,似笑非笑。
喻臣目光縮了縮,忽然醒悟過來,「你剛才怎麼不這麼說?」
「你是當哥的,我去張口說他做什麼,」祁硯寒撩起唇角,「但剛剛我要是不說,你不得先劈了他再劈我?」
喻臣輕笑了聲,舉起啤酒瓶朝他碰了下,「知道就好。」
那晚的氛圍其實挺好的,這群人吃喝玩樂到九點才散,祁硯寒回到家都快十點了,聞瑾不在樓下,客廳里,祁宏在沙發那裡抽著煙在聽電話,祁硯寒換了鞋,逕自往裡走。
男人瞧見那抹桀驁不馴的身影,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出聲喊:「站住。」
那聲音中氣十足。
祁硯寒停下腳步,轉過身問他,「有事?」
祁宏吐出一口煙圈,白霧緩緩上升,兩雙銳利的眼隔著一層煙霧,筆直地對上。
祁宏年近半百,周身都是生意場上沉澱下來的強大氣場,商人的勢利和城府融在他眼裡,威懾性十足。
祁硯寒卻沒一點畏懼,看向他的時候,一臉的混不吝。
「沒看見我?」祁宏不快地問。
「看見了。」
男人聲調不怒自威:「那你不知道喊人?」
祁硯寒站得松鬆散散的,紈絝道:「我這不是怕一出聲會打擾你談事嗎?」
祁宏冷哼一聲,「你倒是還挺會為我著想。」
祁硯寒本以為話題到此就結束了,誰料剛邁出腳上樓,就又被喊了住。
「誰教你的教養,」祁宏陰沉著一張臉,「長輩話都沒說完就走?」
祁硯寒側著身,擰眉看向他,滿臉都寫著「你還想說什麼」。
外頭一片漆黑,冷風拍打著窗子,屋裡暖氣四溢,卻冷得像冰窖似的,寒氣直直地從面冒上來,經過腳底流竄到兩人的心頭。
祁宏到底不想把氣氛弄得這麼劍拔弩張,掐滅了煙,緩下語氣問:「這麼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祁硯寒簡言說:「同學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