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下完,後面幾天的天氣漸漸轉好。
裴知憫又忙著上課和寫論文,忙點才好啊,忙起來後,她再沒想過祁硯寒。
周五的晚上,線稿完成了鋪色,裴知憫照舊發到了微博上,傳完,她就去洗漱了。
隔日,天氣晴好,陽光穿過雲層,普照大地。
南城的街道依舊忙碌,早高峰,路上的車走得緩慢,鳴笛聲接二連三響起。
方芷宜被吵的睡不著,歪著身體坐在副駕上,眼睛還半睜著就刷起了手機。
祁硯寒一眼就看出她昨晚熬夜了。
「還有精力玩?」他瞟了她一眼,輕嗤,「不補會兒覺?」
方芷宜給了他個白眼:「你不懂,我玩手機就是在醒瞌睡。」
那他確實不懂。
正是堵車的時段,車才走出十來二十米,就又停了。
「啊!」
方芷宜突然興奮地叫了一聲。
祁硯寒側身躲遠了一點,出聲制止:「清靜點。」
方芷宜嘿嘿地笑,獨自欣賞著新鮮出爐的帥圖。
見她冷靜下來,祁硯寒問:「出什麼事了?」
方芷宜把手機遞到他眼前,歡欣道:「我喜歡的畫師大大更新了!」
祁硯寒垂眼瞥了下照片,一秒鐘都沒有就收回了視線。
可即使這樣,他也能看出那幅畫用筆的流暢,線條瀟灑至極。
「這可是遠山老師新畫的圖,」方芷宜把圖片放大縮小看了又看,嘴裡喃喃道,「這也太好看了吧!」
祁硯寒看她一臉崇拜的模樣,不以為意。
印象里方芷宜喜歡這個畫師兩三年了,時不時就會在他耳邊念叨兩句。
「就一張圖而已,」祁硯寒輕道,「至於嗎?」
「至於,」方芷宜瞪了他一眼,坐正身體道,「你不知道遠山老師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她最開始是在雜誌上畫稿的,後來因為升學停畫了兩年,再回來就在微博分享畫稿了,起初沒什麼人看,如今有五萬粉絲,真的是因為技術過硬,她人也特別好,經常回復我們的評論。」
她講完這一堆,祁硯寒表情沒什麼變化,只當聽了個樂子。
「而且,」方芷宜說,「她很有故事。」
祁硯寒手肘撐在門框上,打發時間地問了句:「什麼故事?」
方芷宜:「很多,但最惋惜的就是她暗戀未果的故事。」
祁硯寒不以為然地笑了,就這種營銷手段,只能騙騙她這年紀的小姑娘。
「聽聽就好,別當真。」
「是真的,」方芷宜滑著手機給他找圖片,「她還給她暗戀的那個男生畫了圖,可帥了。」
圖還沒找到,後車就鳴了一聲喇叭,祁硯寒這才發現前車已經走遠了,他抬起剎車,車子匯入車流。
方芷宜記不得那張圖是什麼時候畫的了,找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一抬眼看她哥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她索性不找了,繼續玩手機。
走過堵車路段,後程不知道順暢多少,十分鐘沒到,車輛就停到了機構門口。
祁硯寒出聲:「到了。」
方芷宜看了眼窗外,背上包下車了。
遙遠的天際,太陽已經升起,天上飄著自由的白雲。
到了路口,祁硯寒往右打了半圈方向盤,朝市中心的方向駛去,後視鏡里忽地閃過一張清麗的側臉,他愣了一秒,再定睛去看時,哪有那個人。
祁硯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覺得是昨晚的酒還沒醒。
裴知憫走進一樓辦公室放了東西,和其他老師打了招呼,就去了班上,這家機構是喻書父親的朋友開的,前些時間缺助教,喻書就問她願不願意來試試,裴知憫一問工資和時間,感覺挺合適的,就答應了。
機構有五層,各種畫種都有,學生從八歲到十八歲不等,裴知憫帶的班裡面都是十歲以下的小朋友,她的工作很簡單,就跟著主教老師一起,帶領他們畫一些簡單的兒童畫,再做點手工或是一些關於激發繪畫興趣的小遊戲就好。
一天四節課,上完都下午四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