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些,裴知憫聽著雨聲,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祁硯寒微微側頭,瞥了眼中控台上最上面的那本雜誌,封面殘了一個角,被翻過的痕跡很明顯,他隨口一問:「怎麼想起買舊書了?」
裴知憫:「回校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二手書店,感覺挺投緣的,就買了。」
祁硯寒笑:「喜歡看這種故事?」
她其實很少看,只是偶然遇見從前投過稿的雜誌,想買回來留個紀念。
裴知憫誠實道:「一般,主要是看插畫。」
祁硯寒揚眉笑了:「難怪芷宜喜歡你,她也喜歡看這種雜誌里的插畫。」
裴知憫淺淺一笑。
車外下著雨,他們的聊天到此就終止了,一個普通的雨天,這樣平淡有來有回的對話,怎麼說呢?感覺很恍惚,卻又剛剛好。
裴知憫餘光瞥了他一眼,對比高中,他身上的張揚輕狂收斂了許多,多了一些成熟穩重,可是剛才那不算克制的行為又表明,他骨子裡好像還是沒變。
西門到宿舍走路要走大半個小時,開車五分鐘不用就到了。
車平穩停住,裴知憫解開安全帶下去,推門前的那一刻,祁硯寒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識轉頭,車裡的光線很弱,那雙眼睛卻黑亮有神,慢聲道:「關於我今晚說的話,你慢慢想,不用著急給答案。」
他的姿態誠摯又堅定,給足了她選擇的餘地,裴知憫含糊地應了一聲,抱著書撐開傘進了宿舍樓。
雨聲潺潺,落在樹梢上有悶悶的輕響。
三樓樓梯的轉角處,窗戶半開,飄進來的涼風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往下一瞥,才看見樓下那輛開著雙閃的車還沒走,流暢的車型隱匿在黑夜裡,昭示著主人還在沉思。
看了兩秒,裴知憫踩上樓梯回宿舍,鄧漪不在,她放下書,坐在椅子上翻開那本《春分秋分》看了幾頁,繪本的畫風很法式,內容也很有意思,認真看的話肯定會感悟頗多,她卻沒看進多少。
這麼晚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家?
多了十多分鐘,鄧漪回來了,帶著一身冷氣,她的衣擺和褲腳被淋了個透,一邊抽出紙巾擦臉上的雨水,一邊忍不住抱怨道「今天的雨真大啊」。
裴知憫在一旁給她遞著紙巾,忽然問:「你回來時樓下還有車嗎?」
「車?」鄧漪想了想,「沒看到車啊?」
裴知憫笑:「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鄧漪不疑有他:「聞老師那裡的文件收拾好了嗎?」
裴知憫:「嗯。」
簡單擦了擦,鄧漪拿上睡衣去衛生間洗澡,路過陽台,瞧見那捧被雨打風吹的花,霎時一驚,往裡知會裴知憫:「知憫,你的花被雨打濕了。」
「啊!」裴知憫趕緊起身,走去陽台查看。
那天從繁華大街回來,那束花就被她以打入冷宮的形式放在了陽台上,這都好多天,她都快忘了,如今那束芍藥花瓣零落,牛皮紙也沾了雨,濕噠噠的,裴知憫把花抱了進來,拿出吹風機把捲紙吹乾,外婆說這種花很怕澇,要麼不澆水,要淋水就要淋個透。
想起收到花的第二天,裴知憫打電話問外婆芍藥要怎麼養,許蘭君見多識廣,雖然沒種過但還是知道一些,囑咐完注意事項,她笑眯眯地問道:「有人給你送了芍藥花?」
裴知憫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沒有,是一個朋友收到的,外婆樂呵地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地掛了電話。
牛皮紙粘在一起了,不好吹,裴知憫把纏花的絲帶解開,又拆開一層一層的外紙,這才看見插花的花泥上面,放著一個黑色的小長方盒子,她疑惑地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條銀色的項鍊,細細的,鏈條鑲著星星,最下面綴著一個月亮形狀的吊墜。
裴知憫抿著嘴,慢慢笑了。
這個人,真的是。
那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祁硯寒剛回到家,他脫了外套上樓往房間走。
聞瑾早就到了,見他現在才回來,順口問他吃飯了沒,他說不用,還沒餓,聞瑾嘆息,嘀咕說真該找個人好好管管你。
祁硯寒笑,想著不是正在找呢。
「欸,」聞瑾說,「我有個長期客戶的女兒,今年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我看著……」
祁硯寒打斷道:「媽,你別操心了,我自己有數。」
聞瑾瞪他:「你最好有數。」
祁硯寒勾唇一笑,邊說「真的」邊開了房間門,簡單洗了個澡,祁硯寒出來一看,書桌上的那本雜誌竟然不見了,他眉頭一皺,在書架上找了一圈,依舊沒見到影子,出去一問,才知道是方芷宜拿走了。
她坐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的,祁硯寒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去了陽台抽菸,窗外的雨小了許多,淅淅瀝瀝的,他忽地想起什麼來,摸出手機給裴知憫打了個電話。
那時她剛躺在床上,手機放在枕頭下,鈴聲有點悶,她摸起來一看來電人,瞬間坐直了,頓了一秒,按下接聽鍵貼在耳邊。=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