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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盞茶,祁硯寒坐了會兒就打算離開了,彼時雨已經小了許多,裴知憫本來只送他到了門口,誰知外婆讓她多送他一段路,禮數不能丟。

隆冬時節,又下著雨,街上只有三兩行人,做生意的店鋪開著燈,偶爾有幾句你推我扯的砍價聲,不知哪戶人家在看《情深深雨濛濛》,電視開頭曲慢慢響了起來,「啊情深深雨濛濛,世界只在你眼中,相逢不晚為何匆匆,山山水水幾萬重——」,溫柔舒緩的歌聲飄蕩在寧靜的夜空里,這夜色好像變得浪漫了幾分。

路燈昏黃,照得潮濕的青石板上泛起了亮光,映著一高一低徐徐向前的人影。

祁硯寒撐著傘,裴知憫站在傘下和他並肩而走,走出這條街巷,她忍不住問:「你怎麼來了?」

祁硯寒笑:「我說路過你信不信?」

裴知憫:「不太信。」

他目光平靜,轉頭看向她,慢聲道:「想來見你一面。」

傍晚六點有過的時刻,他的聲音和這夜色一樣,平緩溫和,不急不躁,一覽無餘地闖進她的耳朵,晃動她的心神,裴知憫垂眸看著腳下的路,步子慢慢放慢了。

「不曾想是以這樣的方式,」祁硯寒低頭一笑,感覺真是奇妙。

五個小時前——

祁硯寒走出山莊,眺望著遠處岑靜的山川和淡薄的雲霧,反應過來他現在好像也不在市里,問了下工作人員這裡離棲梧有多遠,那人說不近不遠,快的話開車兩個小時就到了。

後來他一半衝動一半理智地開車過來了,驚喜地發現了一段不可思議的緣分。

「從前我在這裡給芷宜買了一個企鵝小玩偶,」祁硯寒說,「你知道是從誰那兒買的嗎?」

那天撿到掛件裴知憫就認出來了,此刻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配合他道:「是誰啊?」

祁硯寒:「你外婆。」

裴知憫恍然地「哦」了聲,偏開頭偷摸笑,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祁硯寒短促一笑:「你還說她是黑心商家。」

裴知憫這時就不知道了,他原來聽到了她說的話?!

小鎮靜寂,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響了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裡。

送走他,裴知憫踩著雨水回家。

家裡燈火通明,廚房燉著湯,咕嘟咕嘟的冒著聲響,許蘭君坐在屋檐下的搖椅上,懶洋洋地喝茶。

先前她就感覺這個男生眼熟,得虧自己還耳聰目明,方才仔細想了一通就記起來了。

走進來收了傘,裴知憫順勢坐在了外婆身旁的小板凳上。

「他走了?」許蘭君問。

裴知憫:「嗯。」

「你之前的繪本上,最後一頁畫了一個男生,」許蘭君沒有拐彎抹角,悠悠問,「畫的就是他吧?」

裴知憫驚訝,嗔道:「外婆!你怎麼看我畫本啊?」

許蘭君放下杯子,望著深藍色的夜空:「我可沒有偷看,是你的畫本被風吹掉了,我幫你撿起來時無意間看到的。」

裴知憫啞口無言。

祖孫倆靠在一起,靜靜地等著星星出現,屋外下著零星小雨,房樑上偶爾響起兩聲貓咪的叫聲,一切都平穩安詳,一陣風拂過院落,草木搖晃,有很輕很輕的沙沙聲,她聽見外婆問:「是他嗎?」

裴知憫咬緊唇,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第45章

「我在等你的回答。」

這個問題好像別有深意,裴知憫始終沒能給出回答,外婆似乎也不急著要她的答案,悠閒地聽著雨品著茶。

房樑上的小貓沿著木椽爬了下來,在屋檐下踱著步子視察她們,走了幾個來回,又沒什麼收穫地跑遠了。

裴知憫忽地問:「外婆,你說人的心思怎麼百轉千回的啊,怎麼都繞不明白。」

許蘭君:「人都這樣。」

放下了這麼久的人,再一遇見,她好像還是會為他心動,想起那天晚上他灼熱深沉的眼,沉重的低喃,凜冽的氣息,裴知憫有些心亂。

外婆給她倒了杯茶,話裡有話:「想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當然,也不一定是壞事,慢慢看吧,隨心而行。」

老人家的話總是能輕易撫平內心的煩躁,裴知憫望著藍黑色的天幕,笑著「嗯」了一聲。

廚房裡傳來了一點水聲,應該是鍋里的湯沸騰了,外婆趕忙起身去了屋裡忙活,她一個人坐在屋檐下看夜空,今晚的雲層很厚,星星一直沒有出來。

窗外雨聲漸小,屋子裡燈火溫暖,吃過飯,裴知憫回到房間,躺在被子裡和給喻書打了個電話,兩個女生說說笑笑聊著天。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風也沒了蹤跡,萬籟俱寂。

裴知憫縮在溫暖的被窩裡,閉著眼睛聽喻書講著些有的沒的,時不時回應兩句,夜色漸深,她的眼皮逐漸變沉,後面不知何時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意識朦朧之際,她好像聽到喻書狐疑問了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只是她當時太困了,不自覺地「嗯」了一聲就睡了。

隔天意外的是個風和日麗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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