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你不必這麼激動。我們這種工作,就是風往哪吹人往哪走。我跟沙老談了很久,他也理解我。你想想,如果今年一直沒營收,公司要白養我們嗎?這是不現實的。我跟沙老這麼久,不會忘記他的恩情,將來雲圖有項目,我們都願意回來的。」
小水沒話接了,然後問:「是良生提議你們去的?」
「對的,他介紹苗小姐給我們認識。小水,他這麼做是人之常情。你別和他鬧彆扭。只是工作的事,別影響你倆的感情。」
小水掛掉電話。辦公室空蕩蕩,剛才大少爺發火,把零星幾人都轟走了。如今他就陷在椅墊塌陷的沙發里,嘴角含了一根煙。他含了好久,都沒點燃。
他拿牙齒咬著那段煙尾,呲著牙,用飽含深意的語氣問:「你的孟經理沒告訴你嗎?還是你在騙我?」
他沒有告訴她。小水心裡一動,他怕她知道了,會提前告訴公司。
「把打火機拿過來。」他指了指茶几,然後猛吸一口,仰面躺著,「老頭子是對的。我生來就是廢物,什麼事都能搞砸。」
小水壓制住一截怒火,此刻的語氣不善:「沙總,別老自暴自棄,會影響公司的運勢。」
「還有什麼運勢,你瞧魚都游又不動了。」
小水熟練地給魚缸換水和投食,她還把辦公室打掃一遍。玻璃隔斷好久沒擦,這次給她擦得鋥鋥亮。
天色半明半暗的時刻,接人的車回來了。沙伯勛七十歲,走路的體態跟年輕人一樣,大手推開門,眼睛朝屋內一掃。
「你怎麼還在這裡?」他一眼掃到小水,隨即開口,「你不該悄悄滾蛋嗎?」
大聖從二樓跑下來,未開口,他老爹就揮手掃蕩。
「去二樓講話。」他把兒子又掃回二樓,回頭指著索菲婭,「你磨蹭什麼,進來跟她說。」
他是要索菲婭應付小水的事。
小水剛把桌子擦乾淨,索菲婭就笑吟吟走過來,遞給她一個信封。
「一路上我都在勸爸爸,但你知道,他不會改變主意的。」她的兩條胳膊支在隔板上,那份解僱函就在她眼前晃,「小水,現在公司損失慘重,爸爸總要拿人開刀。這事不能全怪你,我明白的。但算了吧,他年紀大了,你也別去跟他爭這口氣。」
小水憋著氣,抓過那份解僱函。信里說她在職期間未能履行工作職責,她做了七年,賠償金也不給她。
索菲婭安慰她:「這是爸爸的意思,他越老越任性。消消氣,你這麼年輕,外面有的是大把機會。」
小水準備去討回公道:「我也很任性。我怎麼沒履行工作職責了?」
索菲婭忙按住她:「噓,現在別鬧。爸爸在火頭上。剛才他說,小天不是為她花掉幾十萬了,公司幹嘛還要花錢?」
「什麼意思?」她頂回去,「那些錢是用來幹嘛的?沙總又不是為我花的。」
索菲婭笑道:「爸爸不這麼想。小水,我早提醒過你了。而且公平的講,是你沒拿住卡爾這個客戶,這筆帳自然算到你頭上。」
這的確是老頭算帳的方式。
樓上傳來父子二人的吵架聲。樓下兩個女人屏息聽著。突然一記很響的「咚」,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吧。
索菲婭連忙跑上去。這時小水的手機響了,良生問她什麼時候下班,今天他來接她。她沒有回覆,也跑去二樓。
沙伯勛真是寶刀不老,拿粉筆擦砸兒子,居然嚇得他從椅子跌下來。
「哎呦,砸到頭了。」索菲婭連忙去扶。
大聖捂著額頭,揉了幾下,還好沒流血。小水見他頹喪的臉,好像她家弄堂里的大黃狗,嗚嗚咽咽,又講不清自己受的委屈。
「委屈什麼?」老頭還罵,「你拿錢砸客戶就威風了,我就不能砸你嗎?」
他轉頭著索菲婭:「你們都叫我耐心點,給他一個機會。你瞧瞧,這就是我的下場。我的雲圖給他毀了。他還振振有詞呢。你看不慣誰?看不慣卡爾嗎?我還看不慣你呢,還不得給你錢,把你當祖宗供著。沒我這麼供著,你有資格看不起誰?」
索菲婭走過去:「爸爸,彆氣了。這單生意不做就不做,你看小天委屈的。他已經進步很多了。全怪老龜,不管多年的情誼,說走就走。小水也不好,諾曼是她的客戶,這是她的責任,不該讓小天去兜底。」
老頭見到小水,火力又對準她:「你怎麼還不走?你這張漂亮臉蛋盡給我惹事。知道諾曼的合同值多少?三千萬,你能不能對錢尊重點?我叫你事先調查一下卡爾,你有沒有做?現在好了,沒有錢。我沒錢供養你們少爺小姐,你快滾蛋吧。」
小水咬牙低頭:「沙老,是我疏忽。這次的事都怪我。你別罵了。」
「喲,你還懂跟我道歉。算你明事理。那個就不同,他還鼓著腮幫子呢。」他是指他兒子。
大聖迫不得已,坐從地上,也低頭:「爸,是我不對。」
沙伯勛稍微滿意,又說:「這次的教訓你們牢牢記住。另外有件事更重要,希瑞製藥的投資確定了,明年蛟州會啟動大項目,我們不能再失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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