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屏風後的人躲到地上,他翻身越過沙發追擊過去,快速掏槍對准那個人的後腦勺。
然而,就在他呵斥是誰在偷聽時,地上的女人慌亂地轉過頭。露出凌亂破碎的劉海下那張清麗的面容,在槍口的威懾中,顯得柔弱又無助。
孫助眸光微愣,不知該做何反應。
至於「偷聽」的遲妍是真懵了。
她剛聽到溫涉讓孫助給自己找新的住處,準備現身承接他的話,誰知下一秒書房裡的畫風突變。
等她反應過來後,森冷又堅硬的洞口,已經無情地抵在了她的腦門上,像個隨時取走她性命的怪物。
這一幕,好像寧若雪出事那天。
馬路對面經過的一輛車,也是伸出這樣的一把槍,在寧若雪的胸口留下一顆大大的血窟窿。
遲妍沒想到四個月前被自己努力遺忘的創傷反應,在這一刻應激起來。
她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臉上逐漸失去血色,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來保護自己。
直到一抹溫暖的懷抱衝過來將她緊緊擁住,為她營造出充滿安全感又極其柔軟的城池營壘。
溫涉一手護著她的頭,一手推開那把對准她的槍,呵斥:「別嚇到她。」
遲妍哆嗦著抬頭,後知後覺地對上方的男人自報家門:「溫涉,是、是我。」好似這樣說了,她就篤定溫涉不會再任別人傷害她。
「我知道,別怕。」溫涉溫柔地撫摸了下她的腦袋,就像是在安撫幾乎嚇丟魂的貓。
孫助也很是抱歉地收起槍站到一旁。
直到好一會兒,才為難地提醒溫涉:「先生,我們剛剛的對話,恐怕小夫人……」
「她是我的人。」言外之意,寧若雪就算知道他一切,他也不會傷害她。
溫涉見懷裡的人已經嚇得做不出別的反應,於是將其打橫抱起帶去外面的客廳,以防她待在書房裡產生更嚴重的應激反應。
而當屁股落到沙發的那一秒,遲妍猶如驚弓之鳥一樣,匆匆推開溫涉,躲到對面的沙發上,還用抱枕做以防衛。
溫涉朝她靠近的步伐頓住,神情也從溫柔變為一貫的審視:「寧若雪,請你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書房。」
「我……我有事,找你有事。」說話時,遲妍的聲音有說不出來的委屈,「我很早就在書房等你了,但沒等到就睡著了。但是你放心,你們的話我只聽到最後一些,其余什麼都沒聽到。能不能……別殺我。」
有了上次的事,再加上剛剛差點死在溫涉助理的槍口下。
遲妍承認這一刻自己慫了。
她想,哪天溫涉興致上來了,她確實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上。所以搬走這件事,確實是該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