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黛沒有不同意的。
慕璟當即拿過了盒子,開了鎖扣。
盒蓋沒開全,她便朝里看。
一看心驚,面色陡冷。
她幾乎沒想,將盒蓋扣實。
林青黛觀她神色,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
她當即開了信,看完,背脊一瞬涼透。她周身的力道也似被詭秘的力量抽走,手指連薄薄紙張都控不住了。
紙張跌落在地。
何珂不明所以,連忙撿起來看。
「怎會如此?」
「會不會有詐啊?」
季與京可不是莽夫,面對陰詭的玄知他也不曾落於下風,對張祺遠也算了解……
話落,房內冷了數十息,林青黛才開口,
「不像有詐,信件上的字跡確實是寧洛吉的。」
他從寧東軍初建就跟在季與京身邊了,是軍中智囊的核心人物。如果他心存異心,季與京又那般信任他,他使手段的機會多不勝數。
「慕姨,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慕璟遲疑道,「小姐還是別問了。」
林青黛又問了一遍,「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慕璟實在沒辦法了,「是……是一截斷指。」
怕林青黛擔心,她急忙又道,「未必是季將軍的,小姐先莫慌。」
林青黛近乎微無地應了聲。
她沒有要求看那截斷指,因為怕。
沒看,她還能像慕姨說的那般
安慰自己;看了,萬一是她就再不能夠了。
「何叔,您去安排一下,明日卯時出發。」
何珂當即應了,沒有任何勸阻。
這事兒太大了,即便有詐,他們都要去一探究竟的。
「通知徐羨,我需要三千兵馬。」
「諾。」
慕璟帶走了那個盒子。
戾氣太重,不利於林青黛的身體。
自她和何珂離開後,前廳淪為冷謐之地。
過了近半盞茶的工夫,明月才湊到林青黛面前,輕聲哄著,
「小姐,洗漱,去床上躺著好不好?」
這麼幹坐著,實在太冷了。
林青黛沒有任何回應。
但明月給她洗手擦臉時,她也沒有反對。三魂七魄仿佛被抽走了大半,成了一樽漂亮的但沒有精氣神的瓷娃娃。
洗漱後,回到床榻上。
明月給她蓋上了被子,如今冬日被子都是加厚的,芯料也是最保暖的。
原該很快暖起來,可是林青黛覺得自己好冷。背脊和手臂都在發涼,牙齒打顫。她不想這樣的,理智告訴她萬事都能解決。更甚者就像何叔猜想的那樣,其中有詐。
可她就是會往壞的方向想。
季與京被折磨,斷指的畫面不斷地從她識海中掠過。
後面迷迷糊糊睡去,夢境中又是這些。
烽煙灼目,他在煙霧深處朝她笑。
那笑容明亮肆意,春陽不及,是她在他少年時都沒有見過的。
「季辭。」
林青黛含糊呢喃,與此同時,有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寒夜漫長,唯有她的淚是熱的。
孤雲城
過去幾日,城中仍時不時地有衝突發生。但都囿於小範圍,很快被寧東軍平息。
季與京以平民之姿護佑嶺東萬民的聲名早已名揚萬里,他雖以戰占了孤雲城,但他說不擾民,孤雲城的民眾便願意信他。大部分甚至覺得孤雲城在季與京手中,他們可能還過得更好。
總而言之,孤雲城雖然易主,但城內狀況還算和順。
可季與京的神識仍未全然清醒。
有時候看著醒了,目光卻是迷離的,水霧濃盛。
這些時日,他和寧東軍一眾高層都住在璟芙客棧。
孤雲城有名的,雅致又安寧,極適合養傷。
第八日晚間,季與京才算好些,勉強能夠坐起。喝了些排毒藥湯,他的思緒又清明了些。
「我這樣幾日了?」
好幾天沒說話,他的嗓音粗啞得厲害,仿佛被砂石磨礪過一般。不僅如此,每咬出一個字,嗓子眼都疼得很。
從新回他,「算上今日,都第八天了。老大,你這次真把我嚇得不輕。」
「還好這回陸老跟著。」
那閒散的、一塊餅夠他撐三天的陸大夫自從跟著林青黛,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事業心也上來了。用他的話說:六十歲,正是當打之年。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和幾個同愛藥理的老頭子嘮嗑就是在讀書研究藥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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