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夫人把藥喝了,我就滾。」
「空腹不能喝藥,我要喝湯。我要明月。」
「湯我也拿來了。」
「……」
林青黛從未見過一個人像季與京這麼煩人。
還拗不過。
只能被他盯著,挨個喝了湯和藥。
一吃完,口裡還苦著,「你可以滾了。」
季與京:「那夫人先歇息,我晚上再來。」
林青黛:「……」
沒事沒事的,晚上不讓他進門就是。
季與京一走,明月回到林青黛身邊。
林青黛便對她說,「晚上不許姓季的進來。」
明月聽到這話,想笑,但又不能夠。
只能強忍,「諾。」
但攔不攔得住,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林二姑娘都拗不過的人,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寒冬,未到酉時,天就黑透了。
明月去拿藥,便再未回來了。
但藥到了,被季與京端來的。
林青黛懶得再和他拗,飛快喝完,藥苦都不怕了。
「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季與京收妥碗,又伺候她漱口。完了自己洗漱,躺到她身邊。其間,一句話沒有說。
躺倒黑眸輕闔,便再沒動靜。
林青黛:「……」
氣到撕扯他的衣服,想拽他起來。
再不濟,也能吵煩他。
結果他似山,紋絲不動,累的只有她。
到底有沒有人來收了這男的?
沒有了。
放眼整個潯國和周邊諸國,都沒了。
坐在床上生了會兒氣,林青黛決定不折騰了。
鑽進了被窩裡,背對著他,闔眼睡覺。
他願意送上門做暖床她就接著,橫豎什麼都做過了,她不虧。
再如何惱他,信賴和愛意未消逝半分。
躺下沒多久,林青黛便又沉沉睡去。
而那「睡死」的男人又睜開了眼睛,側過身,扶著她平躺。他定定地看她,時間無聲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也睡了過去。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是護佑,也是控制。
熟睡,他也在怕他的視野里再無瑰麗春意。
夫妻二人僵持了三日,和離之事兒沒有任何進展,兩個人的狀態倒是好了不少。他們就好像彼此的萬能藥,藥到病除。
這一日傍晚,季與京盯著林青黛喝藥時,明月驚喜來報,「小姐,夫人和表少爺來了。」
林青黛面露喜意時,明月又對季與京說,「將軍,您的朋友昭寧也來了,他托我問問您現在方便喝兩杯嗎?」
聞言,季與京和林青黛齊齊怔住。
過了好一會兒,季與京才找回聲音,「你說誰來了?」
明月:「您的朋友昭寧。在皇家誅殺嶺東籍平民的前一夜,昭家一家三口隨著夫人和大少出了帝都。」
「是侯爺的意思,侯爺覺得時局混亂將軍的朋友留在帝都不安全。」
潑天的驚喜,讓季與京鼻酸眼熱。
他也不管林青黛會不會惱,將她抱入懷中,「黛黛,昭寧沒死,昭寧沒死。」
林青黛比誰都知道昭寧活著對季與京有多重要。
若兩個摯友都死於虐殺,無論他看著多么正常,他都有缺。這缺口,再不可能彌補了。
這樣的時刻,她沒有推開他。
待到他的情緒緩和了些,才冷聲道,「我自己會喝藥,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明月,娘親和表哥他們在哪兒?快請他們進來。」
「諾。」
季與京:「你留在這陪黛黛,我去請。」
季與京到了前院,正好和放妥行李從客房出來的卓舒明卓鑫和昭寧撞見。
默默對視片刻,雙方都笑了。
季與京邀了卓鑫昭寧去喝酒,卓舒明獨自去了林青黛的寢房。
林青黛一看見娘親,頓時眼濕濕。
卓舒明坐到床邊,伸手將女兒抱住,
「別怕黛黛,娘親在這裡。」
聽到這一句,林青黛眼中的淚霧凝了珠,一顆顆滾落。哭了好久,淚水浸濕了卓舒明的衣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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